拉住他手,親熱的道:“蕭老弟不必客氣,咱們自己人,何必見外呢。”原來太監的規矩,出了宮就不稱呼公公,一律稱爺。只是蕭然實在是太年輕,只好叫老弟。
門裡還站著幾個官兒,此刻也都走了出來,洪文禮一一介紹:一位是詹事府少詹事荀敬,一位是國子監祭酒蘭輕卓,還有欽天監監侯曹鏨,剩下兩個都是小官,想是來相陪的。那荀敬和蘭輕卓一個是正四品,一個是從四品,曹鏨升了翰林院檢討,是個從七品。
進了酒樓,來到二樓一間雅間,眾人讓蕭然坐了上席。洪文禮道:“還有一位戴桐戴大人,不知怎麼沒有來,咱們就不等他了。”蕭然這才想起戴桐也是欽天監監侯,一同賞了翰林院檢討的,心裡就說:拍馬屁不積極,難怪這廝只混了個芝麻小官。
吩咐下去開席,不一會,酒菜陸續上來。什香肘子,八寶裡脊,雪窩冰糖鯉,老酒醉肥鴨,香氣四溢。蕭然寶祿一見,兩眼放光,哪裡還顧什麼規矩,甩開腮幫子就是一頓造。這倆傢伙長的象個大姑娘,吃起來就跟幾天沒喂的餓狗似的,看的洪文禮一幫面面相覷,端著杯都不知道該說啥了。一時間只見兩雙筷子上下翻飛,縱橫馳騁,寶祿尤其不足,伸手撈起肘子就啃,淋淋漓漓灑了衣襟上都是菜汁,氣的蕭然在桌子下面狠狠踹他一腳:真他媽給老子丟人。
一直到兩人摟著肚皮實在吃噁心了,眾人才想起好象要緊的話還一句沒說呢,當即由洪文禮起頭道:“蕭老弟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坤寧宮首領,真是年輕有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咱們按規矩湊了點份子,微薄賀禮,聊表心意,還望老弟不要推辭!”說著話,拿過一疊信封,上面都寫了各人的名字。蕭然打了個哈哈,心說我推辭才怪!自己並不伸手,嘴裡說:“眾位大人太客氣啦!小三子何德何能,不過一閹人爾,蒙大家一聲老弟,實在是三生有幸!這賀禮什麼的,可是折殺小三子了!”
公公一般都比較忌諱這個閹字,蕭然是個假太監,所以不假思索就說了出來,眾人一時都楞在那不知該怎麼介面。蕭然忙踢了寶祿一腳,這廝也是個機靈主兒,伸手接過信封,用袖子遮了,在桌子下面偷偷抽出一張。赫然竟是一張福春行的銀票,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銀五百兩!
蕭然斜眼這麼一瞄,頓時心跳加速,手一哆嗦,險些把杯子打翻了。乖乖,一張就是五百兩,這麼一沓,少說也有兩三千兩吧?在當時,後宮妃嬪的月例才不過十幾二十兩,以當時的物價小戶人家一年的生活費也就三五兩而已。這麼幾千兩銀子居然輕鬆到手,丫的一夜之間咱竟成了財主了,有錢人!
那詹事府荀敬拍了拍胸脯道:“蕭老弟不必客氣,咱們禮尚往來,那都是應該的。但得老弟用的著哥哥,老荀兩肋插刀,絕無二話!”
眾人正紛紛附和,忽然跑堂的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道:“各位爺,樓下有位走街的老頭,穿的挺……挺那個的,硬往裡闖,非說是爺們請來喝酒的。現正跟門子鬧呢,爺要不要瞧一眼?”
荀敬、洪文禮幾個互相看了看,嘆了口氣道:“唉,不用說,是戴桐戴老頭來啦!”
第六章 牛逼的發明家——槍神傳人(下)
這戴老頭是何方神聖,蕭然當然不知道。不過看大家的表情,倒有些好奇,跟著眾人下樓。還沒下胡梯,就聽一個破鑼嗓子在那吆喝:“怎麼著,爺不是來吃酒的?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要不是洪老二請我,當誰願意來呢!快去知會,惹惱了爺,把你這勞什子春秋樓一把火燒了!”
探頭望下一瞧,蕭然差點樂出聲來。難怪人家不讓進門,實在是這老頭穿的太另類了。一身幾個月沒洗的藍布長袍子,油漬麻花的,幾乎成了黑色,肩膀上還打了塊補丁;頭不戴帽,腳蹬一雙千層底的布鞋,眼瞅著腳指頭都快露出來了。難怪跑堂的說他是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