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把令牌塞在蕭然手中。徑自走了。蕭然的心裡已經亂成一團,只覺得耳邊嗡嗡直響,翻來覆去地,都是當日跟雪瑤分別時的那些話:
“相公,雪瑤這一生,只為你而活。如果你還念著我們孃兒倆,一定要萬事小心,平平安安的早點回來。”
“放心,丫頭。為了你跟肚子裡的孩子,我一定會。”
……
“荀敬!!!”蕭然兩眼通紅。一拳重重砸在樹幹上,鮮血頓時順著指縫一滴滴的滲了出來。
鑽心的刺痛讓他頭腦暫時清醒了一點,肅順之所以把這訊息告訴他,無非就是要讓他火中取栗。蘭輕卓說的話,真假尚不確定,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了老婆,為了那還未出世的孩子,看來這一次,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出手了!
急急趕回煙波殿,在門口找見劉德亮,讓他替自己跟告個假。然後回到中宮那間小屋,帶上林清兒火速出了行宮。林清兒還是頭一回見著蕭然這副模樣,臉色陰得嚇人。額頭地青筋根根突起,原本英俊的臉孔此刻說不出的猙獰。一時心也怦怦亂跳,又不敢多問。
肅順果然在各個路口都增派了關卡。兩人僱了一輛馬車,憑著令牌一路出城。走了大約十多里。繞過一處山嘴,林清兒塞給車把式一錠大銀,命他一直把馬車往前趕,然後跟蕭然跳下馬車,鑽入路邊灌木叢躲了起來。不一會,就看有十來個騎士探頭探腦的追了上去,這些人當然都是肅順派來的尾巴。
甩開了跟蹤,兩人翻過山樑,向西一直穿過去。走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一座小村落。這裡群山環抱,很是安靜。村頭有一株大榆樹,這時正是千樹競綠的季節,枝上一串串的掛滿了榆錢兒。濃密的樹冠中探出一隻塗滿油彩的手,衝蕭然他們做了個安全的手勢。原來這裡藏著地卻是負責警戒的狙擊手。
村子駐紮的正是段興年等弟兄們。京城抓到的人質,已經秘密派人送到大興山去了,剩下這近二百號弟兄在村子裡憋了兩三天,正氣悶得緊。蕭然緊急集合隊伍,所有人輕裝上陣,急行軍往梅河方向直插過來。
梅河是個不大的縣城,但是地處交通要道,是戰略上的咽喉要地,也是從承德到盛京地必經之路。隊伍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黃昏,趁城門還沒關,蕭然派出幾名弟兄進去打探了一番,回報說這兩天沒有大部隊經過,看來是趕在了驍騎營和虎槍營的前面。
原來就在蕭然率部趕來的同時,肅順也派出了追兵,其中一支騎兵抄到了驍騎營的後路,雖然最終沒能阻止汶罕、明貞等部的突圍,但畢竟阻擋了一天多的時間,為蕭然贏得了時間。
是夜,隊伍就城南路邊的山坳裡隱蔽,同時派出偵查小隊向南緣路哨探。蕭然則跟段興年、程
了一下作戰計劃,畢竟敵人有兩千多地兵力,硬碰硬的,而且關鍵是要確保雪瑤的安全。
第二天中午,叛軍的一支前哨部隊急匆匆地開過來了。偵查小隊也陸續回報,都說在隊伍中並沒有發現雪瑤的蹤影。蕭然心裡就劃了個問號,命令手下兄弟待命,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一個時辰之後,大部隊也開了過來。蕭然伏在山坡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身材魁偉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手提大刀,馬鞍旁掛著一支鐵鐃,看這模樣應該就是那個驍騎營參領汶罕了。荀敬跟德徽並騎走在一處,德徽這時哈欠連天,幾乎是半坐半爬在馬鞍上,瞧他那樣子,估計是毒癮上來了。寶祿留給他的白粉按量估計,現在應該也所剩無幾了吧。
荀敬此時全沒了往日稀裡糊塗大大咧咧的模樣,臉色陰沉,不住的向兩邊山樑打量著,似乎也知道此行是凶多吉少。蕭然一見到他,眼睛裡幾乎噴出火來,手死死的抓著一團泥土,象是要攥出水來。
—
梅河縣城因為地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