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蕭然,自打聽說了這些流言,麗妃著實大病了一場,又不肯看太醫。這兩日身子才好些,整夜整夜的坐著發呆,屋子裡的燈一亮就是一宿,宮女太監去伺候,也茫然不理。
麗妃是那種與世無爭地性格,蕭然多少知道一點。不用說,這一定是懿妃背後搞出來的鬼,才坐上太后的位子不久,說話這就要下手了!不過這一招也著實歹毒得緊,這樣捕風捉影的事情,說不清、辯不明的,況且只是流言,又沒有真憑實據。空有大行皇帝地密詔,卻連個告狀、甚至是哭訴的地方都沒有。攤在誰的頭上,也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
麗妃本來就一直被懿妃壓著,偏肚皮又不爭氣,生了個女兒,而這一回唯一能護著她的咸豐皇帝也嗝屁了。自然是雪上加霜。想到這裡蕭然悶在腦子裡的那許多疑團也漸漸地解開,麗妃之所以要把這密詔託自己轉呈,還特意囑咐一定要等迴鑾之後,那是因為……
“不好,麗太貴妃要尋短!”蕭然猛然一驚,失聲叫道,一把拖起劉德亮,拔腿就跑。劉德亮本就精明。聽了這話,前後一想,不禁驚出了一腦門子冷汗。如果真的是麗妃尋了短,那他這個首領太監就甭打算抗著腦袋了!
飛奔到綺月小築,卻瞧見兩個值夜的宮女正坐在窗根兒打盹兒,原來這陣子麗妃怕煩囂、喜清靜,現在越發厭煩有人在她眼前,所以宮女不奉呼喚,就聽進了她的聲音,也不去理她。
屋子裡的燈還亮著。劉德亮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叫道:“主子,主子?您歇了麼?”緊張之下,聲音也在微微顫抖。連喊了兩三遍,裡邊一點動靜也沒有。蕭然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一腳踹開房門衝了進去。劉德亮緊隨其後。剛一跨進門檻兒,嚇的啊了一聲,幾乎一屁股坐到地下。
只見麗妃衣著齊整,斜靠錦榻,頭軟軟的耷拉在肩膀上,燈光下臉上竟泛著詭異的青色。眼睛閉得很緊,猶自可見斑斑淚痕。蕭然大叫道:“快傳太醫!”伸手把麗妃扶正,就手在
下一探。隱隱還有些遊氣,卻不知來不來得及。回德亮正倚著門框發楞,氣得上去就是一腳:“想他媽什麼呢?還不去叫太醫!”劉德亮這才算醒過神兒來。跌跌撞撞地跑了。
外頭的宮女聽見,先沒死沒活的嚎了起來,很快便驚得整個小築的人都跟著哭天搶地,在門外頭跪了一片。蕭然也沒心思顧得他們,在屋子裡粗略的找了一遍,卻看見枕頭旁邊放著個精緻的雕花銀盒子。蓋子是開啟的,拿過來一瞧,裡面殘留著少量的黑色脂膏,還有一種異樣的香氣。只微微一嗅,蕭然心就撲通一下:煙膏子!麗妃這是吞了大煙了!
不一時,御賞太醫院院史梁重恩帶著一幫子太醫,揹著藥箱子火燒屁股一樣的跑了來,見了蕭然忙道:“這是怎麼話兒鬧地?”蕭然把手裡的銀盒子給他一看,道:“八成是吞的大煙,快瞧瞧還有救麼?”
梁重恩一搭麗妃腕脈,又翻開眼皮瞧了瞧,道:“不好說!老吳,老吳!快灌百醒湯!”
太醫們頓時七手八腳的忙活起來。蕭然跟劉德亮都退到門外,這時那劉德亮還是面色慘敗,手臂不住的發抖。蕭然道:“給太后傳過話沒有?”劉德亮道:“哦,哦!”抓過兩個小太監,氣急敗壞的叫道:“你們他媽死人吶,還不快去奏報!”
沒多久、懿妃也先後待人趕來,懿妃還沒進院子,先自叫了一聲:“妹妹,你如何這般糊塗!”說著便哭了起來。這麼一領頭,嬪、婉嬪、榮貴人那一幫妃嬪更是哀聲不絕。不知誰又帶了大公主來,一時間綺月小築哭聲一片,亂哄哄地。蕭然把拉到一邊,道:“關於麗妃的傳言,姐姐聽說了麼?”
一怔,道:“什麼傳言?”蕭然恍然大悟。這懿妃的確有手段,在宮裡鬧的風言***,只瞞住了一個人。並且這陣子一門心思在迴鑾的事情上,那裡能理會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