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荀鋒腿長,人在後排,腳一抬踢開收音機,正好深夜頻道,音樂壓過雨聲。
“這車哪裡搞的?”馬樂抱怨。
“火車站。就這一輛車。”
“司機呢?”
“現在是我,原先那個回家睡覺了。”
“啊?啥意思?”
“我租的。”荀鋒嘆氣,“飛過來就遲了——n市你知道,轉來轉去不讓落。”
“嗯嗯——租的?多少錢啊?”
“師傅人還行,給了一萬塊錢,明天走的時候給他放火車站就行。”
“啊?你被坑了啊!挖去,黑車司機還要自己開呢,他比黑車司機還黑!你知道一萬塊錢能在這兒幹嘛麼?能租起碼大半年的兩室一廳……”
“我們租一室一廳就行。”
“這是重點嗎?重點是……”馬樂的憤憤被收音機打斷了。
一個優良的社畜習慣在有人說話的時候住口,習慣“沒事您先說”,哪怕您是一臺收音機。
“……大家出去玩,總希望能有一個大晴天,然而,米爾福德峽灣最佳的遊覽天氣卻是狂風暴雨。無論是坐著復古三帆船乘風破浪,還是沿著94號公路穿梭風雨,都能看到山海交融的奇景。巍峨的雪山、壯麗的冰川、無數氣勢磅礴的瀑布從高空飛落,交匯於海,宛如世界末日,更是我國唯一沒有的地貌。跟隨我們的腳步,世界這麼大,一起去看看……”
馬樂笑了,心說這麼晚放旅遊廣告,預算也未免太有限了。
可是,他竟真的想去看看,看看世界上有沒有這樣一個角落:冰川融化,變成細流,流過林霧,流過群山,流過峽谷,飛湍瀑流,從天而降,然後一齊葬身大海。
“重點是你帶護照了麼?”荀鋒忽道。
“嗯帶了——嗯?什麼?我我我沒說要去……”
“你突然心跳得很快,騙不了人。”
馬樂怔怔地望著他,直到他也聽見荀鋒的心跳,那已變得和他的一樣快,彷彿只有一個。
“好,一起去看粉身碎骨的我們。”
-the end-
--------------------
終於把這個賣身腦洞寫完了,比我想的長太多了。動筆前,我說我想寫個賣身還債+火葬場,朋友總結“草了跑,抓回來草,接著跑,接著草”,寫完一看,“不是,怎麼給我幹這裡來了”。
果然裸奔就是有這個問題。
寫的時候心想有很多東西在寫完後一定要總結一下,但當我真正寫完,心裡空空的,反而沒什麼要說的了。
可能說一下我沒寫清楚的東西吧。每次寫故事總有這樣的傾向,寫上頭了就容易模糊,我寫得挺爽,大家讀得雲裡霧裡的,就有些不太好。之後會看看有沒有辦法改進。
其實整個故事就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相愛故事。
之前和朋友聊說,《實操》是一個“流過去”的故事,而《絕不止損》在寫的時候,就想寫一個“流下去”的故事:愛就是死,是失去,是“我”的毀滅。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