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樂舉手投降:“好、好——你要吹頭嗎?”
慧慧:“不!吹!”捉著溼頭髮,過一會兒改了主意,“也行,吹完我要走了。”
馬樂拿出吹風機:“你吹好了就快回去,小方在家裡,她很想你的。”
慧慧背過去吹頭,大著嗓門說著什麼,馬樂聽不清。他踱回客廳,坐進沙發,抱一個大抱枕,下巴架在上頭髮呆,呆上一陣想起什麼,伸長脖子衝她也叫:“冷呢,你開開浴霸好了。”
慧慧沒理他,吹到半乾出來。走回臥室,半掩著門,換了來時的衣服,手裡攥著他的襯衫,經過客廳時,重重丟在椅子上:“吶!還你了!少訛我!”
馬樂下巴還架在抱枕上:“有錢回去嗎?”
慧慧:“你不給我我哪來的錢?”
馬樂放下抱枕,從茶几抽屜裡摸出一卷錢,抽一張攤開,摁在茶几上,杯墊壓兩下就平了,就不怎麼像從一卷嫖資裡摳出來的。
“記得還我啊!”
慧慧飛快地抽走那張紙幣,揣進兜裡的一瞬突然沒崩住,哭了一小下,旋即又笑:“摳門。”
馬樂拉近桌上抽紙,慧慧抽了兩張,擤了鼻子,他坐回沙發裡,她摳著桌角站著,好一會兒小聲嘆氣:“我以為他是個好人——我就想找個好人。”
馬樂看向她,沒吭聲。
“他和別的看著不一樣。”慧慧低聲說著,一臉心煩意亂,“真是倒黴。”
嗯,我明白。馬樂心說。
送走慧慧,馬樂也收拾了一下。他今天還有個面試,不是金融相關,而是教培。正經教培雖然死了,競賽的反倒如火如荼了。他不是那種走國際競賽的大牛,又比普通課後作業輔導厲害些,過去做套卷子,心說難度還是不太大。
正要臨陣磨槍再多複習一眼,家裡打了個電話來。不是微信,就是電話,還沒接就沒由來地心慌,接了便一路下墜,也不落地,無端地難受。
上次媽媽跟他說的帶他爸去體檢覆查,結果出來了,醫院建議還是儘早手術。手術前怕他擔心,沒告訴他,做完了才出聲。打過來也是沒辦法,問他能不能請兩天假,她要伺候病人,有些雜事忙不過來,叫他回去搭把手。馬樂一聽,二話沒說,取消面試,買了車票,收了兩件厚衣服就回去了。
回去直奔醫院,進病房的時候媽媽坐在那邊削蘋果,看他回來,臉舒展開,皺紋裡流出笑來。馬樂忽然發覺她比記憶裡要老一些。
爸爸在睡覺,她捏著削了一半的蘋果,示意馬樂自己拿椅子。馬樂放下包,拉開一張摺疊凳到她邊上,人還沒坐下,一塊正圓的蘋果肉遞過來,小傘似地紮在刀尖上。
馬樂剛要伸手拿,小傘飛遠了。
“手沒洗。”
“不髒。”
“醫院最髒了。”
馬樂沒辦法,湊過頭去,就著刀尖吃掉。家裡的蘋果還是甜,s市超市裡那些屬實差點兒意思。他低頭看看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