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目前的處境,算是危中暫安,這份安卻是自己耍了手段得來的,也是因為時日尚短,湯婆子槐花不敢過份。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若是大夫人和老夫人從不問起她,那麼給錢才能吃飽飯,給錢才能洗臉的事情,早晚會發生的……錢財榨盡冷眼受盡地苟活到成親那天,又有可能一樹梨花壓海棠,也有可能大婆是河東獅吼,又或是一口板牙黃燦燦……不不不,在這個出嫁從夫的朝代,如果不能掌控自己的婚姻,便是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還不如死去。
冬雪見阮碧半天不出聲,只是看著自己出神,難過地問:“姑娘可是……不相信冬雪?”
阮碧看著她,慢慢地搖搖頭。時間無多了,這雖然是一張冒險的牌,但也只能賭了。“我讓你埋起來的東西全歸你了,祝你一路順風。”
冬雪熱淚盈眶,向阮碧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
第一卷 蓼園春鎖 第15章 慢性毒藥
阮碧翻開自制的日曆看了看,冬雪已經走了七天了,此時應該已過泗水,沿長江流域南下……
外屋忽然傳來吧噠腳步聲,跟著槐花挑開簾子,挾著一股風走進屋子,嚷嚷著:“姑娘,羅大嫂子說了,紙筆墨是給少爺們備下的,一個姑娘家哪裡用得著這麼多紙墨。”說著,眼神灼灼地看著阮碧,肆無忌憚。
羅大嫂子原本是大夫人的丫鬟,嫁給大夫人陪房羅山的兒子,管著各院的給養,是心腹之一,她的態度通常也就是大夫人的態度。這是繼廚房越來越糊弄她的飯菜後,又一個實權管事媳婦給臉色了。
“姑娘,你倒說話呀,都沒有紙了,你豈不是不能送字貼給二姑娘了?”槐花大聲說,口氣裡頗有幾分幸災樂禍。
“槐花,你嚷嚷什麼?姑娘的事還用著你插手嗎?”湯婆子邊說邊挑起簾子進來,瞪著槐花,然而這回瞪眼跟以前可不一樣,以前那是殺氣凜凜,這回卻有點使眼色的味道。
湯婆子轉眸看著阮碧,討好地笑著。“姑娘,那些管事婆子都是這種嘴臉,甭理她們……這樣子吧,老婆子幫你去外面跑一趟,買點紙回來吧。”
司馬昭之心,阮碧樂了,說:“婆婆,你這麼大年齡了,我怎麼好意思讓你跑腿?許是庫里正好沒有紙張了,也不著急,等過幾天再去領就是了。”
湯婆子臉上的笑容忽然就沒有了,拉長臉說:“那就隨便姑娘了。”甩手就往外間走,什麼的規矩全忘記了。
槐花發出一聲譏笑,也走出去了。
從門簾下把可以看到湯婆子和槐花一直站在門口不遠處,雖然聽不到,卻感覺得到她們在商量著什麼,空氣裡隱約有股古怪的壓抑氣息,讓阮碧覺得危險正在悄悄逼近。
中午的時候,阮碧忽然聽到槐花和茶妹說:“以後由我去廚房領飯吧。”
茶妹說:“不用了,還是我來吧。”
槐花隱惻惻地說:“就這麼說定了,茶妹,你最好聽話點。”
茶妹頓時就不敢出聲了。
槐花的腳步聲吧噠吧噠地出去。
閻羅好過,小鬼難纏。阮碧疲倦地閉上眼睛,暗想,是否自己穿越到這個孱弱的身子裡,連性子也變孱弱了,為什麼做起來總不象過去一樣殺伐果斷?然而想了想,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什麼。
吧噠吧噠的腳步聲由外間到裡屋,阮碧睜開眼睛,看著槐花拎著的食盒,臉上掛著一點詭異的笑容走近。
“姑娘,吃飯了。”槐花邊說邊從食堂裡拿出一碗飯,手腕一翻,飯倒在地上,她哎唷一聲,“姑娘,對不起,我把飯打翻了。要不你吃菜吧……”又把菜端出來倒地上,誇張地說,“哎呀,也打翻了,姑娘,你別怪我呀……”
她一個人惺惺作態,表演的不亦樂乎。阮碧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慢慢地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