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姚海棠知道非跟他們倆急不可,她可沒想到自己當初走夜路回家用來防身的東西,被這倆滿腦袋心眼的男人當成了暗殺之器,而且後來在太平院廣為推廣。姚海棠得慶幸她沒想著做槍做炮做火藥,要不然還不定得被歪成什麼樣兒。
“玉山先生說她不宜入京,尤其是我離京後,你們多看著點,就算她要進京城,也把她攔在門外。玉山先生斷命斷得很準,可她偏偏又是個天不信地不怕的。”杜敬璋要離京赴邊關,最放心不下的當然只有姚海棠,在他看來那姑娘是個十足十的弱勢群體,弱勢群體這四個字還是她自己說的。
點頭應了,喬致安卻似是侃笑一般說道:“公器私用,公子終也有個牽掛不捨之人了。”
只見杜敬璋迎風一笑,滿臉溫柔之色溢滿了出來:“我已經報過父親了,父親應了便不叫公器私用。她腦子裡看來裝著不少好東西,臨了還能把這幾樣東西給我送來,致安可以好好敲打敲打,只是要注意保守好訊息,她可能永遠也鬧不明白,在她看來尋常的東西,可能會帶來殺身之禍。”
喬致安低頭應了,然後說道:“姚姑娘已經知道用太平院來傳遞訊息,已經不錯了,至少從太平院過的訊息,我能保證殊無遺漏。”
“隨我進宮一趟吧,也不知道父親今天好些了沒有,昨天看著似乎又有些不妥。”杜敬璋確實是聽進去了姚海棠的話,而且很有感觸,這些日子皇帝眼裡偶爾閃過的溫情之色讓他胸臆間也滿是柔和。
“公子。”
“嗯,怎麼了?”
“您被姚姑娘賣了一回。”杜敬璋是身在此山中,喬致安是旁觀者清,他近來多守護在皇帝身側,老早就從皇帝隻言片語中瞭解到了姚海棠那點兒小心思了。
“她賣我,怎麼賣的,說來聽聽。”杜敬璋就奇怪了,那傻姑娘不被賣就很好了,居然還能不聲不響賣他一回。
“菜,姚姑娘給皇上做過。”
只要一點就明白了,杜敬璋不由得搖頭失笑:“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心思,跟我說沉默著悄然做就是了,她卻大搖大擺的就把我給供出去了。”
姚海棠要是聽了估計會說:“切,賣你一回算什麼,拐你一輩子才算是強大的。”
169。想歪了
時至七月中旬,發兵之事就在這幾天,老早杜敬璋就寫了信給姚海棠,讓她不必來京中相送,因為到時候要經過四方堂附近,他會去看她。
而越是臨近發兵,皇帝就愈發捨不得自己這兒子了,實在是最近杜敬璋態度太好,讓他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做父親也是件愉悅之事。正是在這關口上卻要去西邊兒平夷人,既不捨也不放心,畢竟杜敬璋在軍中沒待過幾年,而且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老四,一路小心,朕等你平安歸來。”皇帝這時說的既不是得勝也不是其他,說的只是平安,這樣聽著就盡是父親的語氣和心態了。
“父親保重,兒子必凱旋而歸,不負所托。”杜敬璋面對皇帝的溫情時多少還是會有些彆扭,按姚海棠的話說,他就是個不彆扭會死的人。
皇帝這時候挺想說一句“朕不需要你凱旋而歸,朕只希望自己的兒子安安全全地回來”。可眼下是送大軍出征,他不能這麼說,只能說道:“朕準備好慶功酒,希望三軍將士早日得勝而歸,到時候必是為你們鮮花鋪道,滿城披紅。朕盼你們在戰場上所向披靡、勇武無敵,但是三軍將士皆朕子民,朕更盼望你們從戰場上安全歸來。”
接下來皇帝說了很多煽情的話,有不少兒郎都跟著落下了淚,離家之際有些話是萬萬聽不得的,一聽準得掉淚。女兒家哭固然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而男兒一旦落淚了,那就必定是見之令人覺壯闊,聞之令人覺酸楚。
最後還是杜敬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