諳的生父諸葛廣容突然出來,那是他最好的朋友的父親,而他突然間成了一個劣性男人出軌的罪證。
無法原諒生父,也不能正視自己。
諸葛廣容想要補償他,給他資金幫他發展事業,可他沒辦法接受。
姚景景始終陪伴在他身邊,看他一次次將生父拒之門外,卻一個人沉默很久。
她給他做飯,煮了一袋泡麵,加了一個雞蛋,廚藝堪比小學生,一碗並不好看的飯把他感動得一塌糊塗。
“我父母過世了。”她把筷子擺在桌前。
曾諳抬眼看她,目光詫異。這是她第一次談到自己的家庭。
“我不顧家人反對堅持要去巴黎,剛走兩個周,收到爸媽出車禍的死訊。”她用力張眼睛,想要控制眼淚落下,可還是徒勞。
氣氛很安靜,能夠聽到錶針震顫的微響。幾分鐘後她哽咽著說:“我很後悔,很內疚,這一生都得不到原諒了。”
他從盒子裡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詞窮到不知能說什麼。
“別給自己留遺憾,不管是補償還是原諒。”
她本來是要開解他的,最後變成他陪她。姚景景哭的時候給他講家裡那些事,長時間哭和說話都耗氣,累得頭腦不清醒,迷迷糊糊靠在他懷裡睡著了。
不過清楚記得一件事,她把男神給親了,但是他沒有拒絕。
之後曾諳接受諸葛廣容以入股的形式提供資金,有了獨立的服裝廠,事業蒸蒸日上。
他開始忙起來,難得的閒暇裡只有一小點的時光留給她,因此相處的每個時刻都顯得彌足珍貴。
聽說中國女孩喜歡給心上人織毛衣,姚景景也學著織,買回來一大團毛線,興沖沖地用皮尺圍住他給他量尺寸。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忍。作為一個初學者,妹子織毛衣織得很失敗,決定改而織馬甲,結果馬甲也不會打領子,只好再度改成了織圍巾。
曾諳很配合地把那條圍巾戴了四年,可是兩個人的關係還停留在貌似戀人的那一步上。
他性情極淡,除了繪畫設計以外似乎對什麼都不熱切。但他對杜家那個小姑娘是真心喜歡,有問必答,有求必應,好到讓姚景景感到困惑。
其實答案不難猜的,因為孩子的母親是他曾經的戀人,愛屋及烏的道理,她明白,卻難過到不想接受。
壽喜要過三歲生日了,他問孩子要什麼樣的禮物,回答很蹊蹺,她要曾諳叔叔小時候有過的東西。
這得上哪兒找去?
他帶著姚景景回了一趟老家,有山水相圍的小巷子靈氣逼人,難怪能夠養出像他這樣鍾靈毓秀的藝術家。
巷子年份夠老,成了當地重點保護的文化景點,一路踩著青石板穿過小巷則到了一條美食街。當天是週末,熙熙攘攘的,人群密集,肩挨著肩,腳挨著腳。
他把她的手攥在自己手裡擠過人潮,走了很久,聽見有人在喊“賣童年賣回憶嘍!”
就是這裡了!他給她看一樣樣小包的零食,陳皮條,無花果乾,蟹黃面,跳跳糖,老汽水……都是很多年前小孩最喜歡的零嘴。
一口氣買下來不少,他提在手裡,她邊走邊吃。
“你小時候就吃這些嗎?還挺好吃。”
“吃不到的,小時候家裡沒錢,這些東西看看就好。”他回頭看她兩隻手裡都抓著吃食,眼裡露出暖意,“當同齡人得不到零食在哭鬧的時候,我已經學會告訴媽媽,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
剋制是從小養出的習慣,化解欲|望,變得淡薄到不像常人,喜怒不形於色。
她鼓起勇氣問他:“你現在還喜歡壽喜的媽媽?”
曾諳微怔,並不言語。
她覺得他要生氣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