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風箱般的聲音聽得人直豎汗毛:“裝死?不,我不需要裝死,因為我死不了。”
寧望耳邊一遍遍迴響起那聲酷帥狂霸拽的“我從不留活口”,覺得這句話能榮膺他個人的年度笑話冠軍了。
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敵人的心情還不錯,願意回答他的問題,他只能儘量為自己拖時間:“你為什麼就不會死?你的這些同伴不都死了,還是你跟他們有什麼區別?”
背後人笑了兩下,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飄飄地道:“我聽治癒師提過你們。”
提過他們?提的肯定不是他了,他就是個路人甲,那麼就是阿妙盜突突那夥人了,刺蝟頭青年順勢問道:“他都提了些什麼啊?”
“他說你們就像日本幕末時代的新撰組,萬中挑一,每個人都很強,但可惜從你們選擇自己立場的那一天起,你們就註定是失敗的一方。”
寧望很想搔頭,他倒是覺得盜突突蠻有齋藤一的氣勢,但怎麼也不覺得你們像維新志士啊?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智慧生命,他們的智慧在人類之上,他們的身體機能比人類更強,他們有更長的壽命,更能適應時代的變遷,那麼這種智慧生命是不是該凌駕於人類之上?”詐屍先生自個兒說道起來,口吻裡有一種壓抑不住的狂熱。
寧望認真地搖頭:“這個假設要成立至少還需要一個條件。”
詐屍先生一愣:“什麼條件?”
“他們的繁衍能力強嗎?”
“……”
“這麼說答案是否咯?”刺蝟頭青年滔滔不絕地道,“其實你是在說你們自己吧,透過外部改造或許能增強你們的體能,智力和壽命,但是那不叫繁衍,一個種群的繁衍如果只能靠外部改造和延長單個個體的壽命,這個種群智慧再高再刀槍不入也是沒有前途的,所以人類才是主宰世界的唯一高等生命,這一切都是歷史的必然。”
“呵呵,歷史?歷史只是勝利者寫的小說。”身後人冷笑道。
“可誰叫他們是勝利者,”寧望眼角往身後一瞥,“而你們不是。”
“歷史有其必然,也有其偶然,再說歷史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沒錯,現在我們的確是失敗者,但與其說我們敗給了人類,不如說我們敗給了自己,這一點,”那人陰測測地笑了笑,“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什麼意思?“我那兩個師兄師姐可能是很清楚,但我還在實習期,”大刺蝟呵呵笑道,“我真不清楚……”你方不方便多說一點啊?
“別傻了,”身後人冷哼道,“好好想想吧,一隻藏獒或許能幹掉一匹狼,但這能說明豢養藏獒的藏民就比狼更強大嗎?”
寧望努力思考這個隱喻,藏獒是指盜風他們嗎?狼是指治癒師?那藏民……難道是指像他一樣的人類?
“何況……這隻強得不可思議的藏獒,真的是因為藏民的調|教才變得如此強大的嗎?”對方強調般一字一頓道。
寧望皺眉:“我不知道你這樣貶低人類有什麼意思,我只知道你也是人類,至少曾經是。”
“現在不是了,我選擇了正確的陣營,並不是所有人類都有資格加入這個陣營,能夠被我們的血統認同的,鳳毛麟角。我們和那些生命短暫,愚昧無知,醜陋不堪的人類當然不同。”詐屍先生優越感十足地說道,又將槍口朝寧望的背脊上頂了頂,“如果不是因為有你們這群怪胎幾百年來一直阻撓,我們早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了。”
怪胎?原來這些人也是這麼看待盜突突和阿妙的啊……不過幾百年來一直阻撓又是什麼意思?寧望越聽越雲山霧罩,他一直以為這只是某個科學狂人的現實版佛蘭肯斯坦實驗,可是“幾百年”又作何解釋?付東說的那些晦澀的宗教討論跟這又有什麼關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