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發現的那具司機的屍體不同,但又很顯然是同一個人所為。
這個人曾經先後撫摸這兩個人的頭部,自以為天衣無縫,不幸還是留下了線索。
白髮青年探出縮在衣袖裡的手指,在死者顴骨下方找到一抹淡紅色的印跡,那是戒指在面板上留下的劃痕,前一個死亡的司機也在脖子下方找到了類似的淡紅色印跡,說明他的判斷不錯。
聽說透過摸骨的方式,某些具有特殊能力的血族能改變樣貌,變成任何人的模樣。
他又發現了什麼,撥開死者後背的落葉,在浸滿雨水、沾著淤泥的衣料褶皺間,有一根十分不起眼,又細又長的紅色髮絲。
白髮青年拈起那根細細的髮絲,起身卸下揹包,打算將頭髮帶回去。
拉開揹包拉鍊時,發現裡面裝著一件衛衣。
他愣了愣,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把這件衣服帶在身上的。
收好那根頭髮,他將衛衣取出來,看著上面被血跡和灰塵染髒的“我吃飯,你洗碗”幾個字。這件衛衣看上去並不怎麼暖和。
他挎上揹包,將衛衣套在頭上,大大的一團堆在肩上,本想當圍脖,朝前走了幾米,又將手臂都套了進去。
這時的山林十分的寂靜。沒有別人,只有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穿好衣服,拉下毛衣的高領,他的嘴唇冷得有些發白,他將同樣冰冷的手指放進嘴裡,吹了一聲口哨。
口哨聲在山間迴旋,他走到一棵大樹下,哆哆嗦嗦地抱著雙臂在樹下坐下。先前是冷大過累大過餓,現在是累大過冷大過餓。要歇一歇,他心想。
嚓嚓嚓的腳步聲踩在落葉上,一道龐然的影子轉眼間籠罩在他上方,白髮青年疲憊地閉著雙眼,一無所覺,直到野獸的毛皮毛茸茸地蹭在他臉頰上。
睜開眼,白色的巨狼瞠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獠牙畢露,面目猙獰地看著他,而後“嗷嗚”一聲依偎在他身邊。
這頭狼太大了,它一靠住樹幹,樹上的葉子都被紛紛抖落了下來。
他又閉上了眼,這並不是一隻暖和的狼,但是也比沒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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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刺蝟頭青年背對著坐在阿刁公寓的門外,他已經敲了半個鐘頭的門了,中途還下樓買了兩盒盒飯,現在手上的這盒快要吃完了,一回頭,刁哥的房門還是巋然緊閉。
寧望把吃光的飯盒扔進樓道垃圾桶,又回來敲了兩下門:“我給你帶了午飯,你真不吃啊?你要不吃那我都吃了啊”
門內還是沒有回應,寧望嘆了口氣,自從從得知賴雪兒的死訊,阿刁哥這都一蹶不振快半個月了。當初被阿刁拽著詢問當時的種種情況,幸虧寧望早跟雷克思一塊兒想好了說辭,半真半假地將事情經過大致告訴了阿刁,不過關於血族異形盜風阿妙雪兔子的事兒就隻字未提了。阿刁也見過喪屍,這個是瞞不住的,於是他把自己在地下見到喪屍的事稍微圓潤處理了一下轉述給阿刁,至於這背後的因由,則一律以“他們什麼都不肯跟我說,所以我也不知道”成功地搪塞了過去。
搪塞是搪塞了過去,可憐阿刁卻陷入了低谷,為死的不明不白的賴雪兒。
刺蝟頭青年撓撓頭,以前都是阿刁哥來催他的稿拍他的門,現在角色交換,才知道被人拒之門外被路過的鄰里們觀賞的滋味,要是阿刁現在肯給他開門,他一定噗通跪下來對他說“刁哥我錯了”。
門內人死活不理,寧望沒轍,只得將盒飯擱在門外,自個兒離開了。
都走進電梯了又覺得那盒飯就這麼擺在外面不妥,寧望想了想又走出電梯,結果老遠就看見阿刁的房門開了一條縫,刁哥的手臂鬼鬼祟祟伸出來,拾走了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