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滬森沒有在第一時間將這個訊息告訴他的母親,可見是想瞞著宅子裡的其他人,好偷偷的去和那個女人幽會。
“少奶奶,有個事……”小桃欲言又止。
“快說”,淑慧皺起眉,敢情這丫頭並不是死心塌地的待我,而是拿偷聽到的訊息交換來了。
“李帳房喊我今天晚上去逛廟會。”說這話時,小桃的臉上喜不勝收。
“那就去吧。”淑慧揮揮手讓她出去,添上一句,“看緊少爺,如果少爺要出門,你馬上來告訴我。”
南京城裡,憶祖和凌菲、茯苓下榻在國際飯店,憶祖去總檯訂房間,凌菲和茯苓坐在大堂裡等。
茯苓見凌菲的目光時常在憶祖身上沉留,忍不住問了句:“小姐,你不打算喊他爸爸?你恨他?”
凌菲對這個話題抱著顧忌,她恨他說不來,但她也不愛他,她對他絲毫沒有印象,更無論感情。憑空從天上落下一個男人,敲開了沂家的大門,告訴她,他是她的親生父親,要帶她走。
大概天下不會有女子能接受此般事實,沂成若成了苦口婆心的說客,他早晚做凌菲的思想工作,周家家大業大,隱蔽在水鄉深處,硝煙戰火難以滲入,對成若來講,那是凌菲最好不過的容身之處。父女倆較勁了幾天,最後以成若去香港為交換條件。
船票是神通廣大的周憶祖搞定的,凌菲不清楚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既然他無所不能,當初為何拋棄她和母親,念起母親吳姨,不,是張墨蓉,凌菲對那個衰老的背影充滿了憤忿。
於是她岔開茯苓的問話,把她的愧疚重申了一遍,“茯苓,你果真放得下你的父母,在南京休息兩天,你回家去吧。”
“小姐,外面槍林彈雨,你將我往哪裡趕,當初我跟隨你的時候,我就說過,我茯苓不論生死,這條命都是小姐你的。”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能隨意託付他人,茯苓……”
“小姐,你不要再勸了,再勸我我出門吃槍子去,這一路我們風風雨雨的扛過來,我茯苓待小姐的心,小姐難道不知一二,說好我們一起來尋少爺的,你可不能說變卦就變卦。”
凌菲見茯苓的犟脾氣被激起,不與她多語,只扭頭看憶祖,沒料憶祖拿著房間鑰匙,候在旁邊默默的等她們說完話,像是聽差的傭人。
“周老爺”,凌菲起身,從他手裡接過鑰匙,說:“謝謝,麻煩你了。”
她的客氣和疏遠令憶祖心痛,強扭的瓜不甜,畢竟他們分隔了二十多年,他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她接受他。憶祖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唯唯諾諾的說:“不打緊的,不打緊的,應該的。”
他的態度讓凌菲著實不好受,她接過他手裡的皮箱,“周老爺,我幫你提吧。”
憶祖又驚又喜又失落。
兩間房挨在一起,凌菲和茯苓住一間,憶祖獨自住一間,說好晚上六點鐘在大堂裡碰面,一同去餐廳吃晚飯。走到房間門口,憶祖道:“凌菲,不,沂小姐,今天是中秋節,我想打電話給總檯預定月餅,剛剛訂房間的時候就想著訂幾塊,可是不知道你喜歡吃廣式月餅還是蘇式月餅。”
凌菲剛欲開口,茯苓搶話道:“周老爺,我們小姐喜歡吃松子棗泥餡的。”
憶祖笑出臉上的歲月風霜,連連點頭道:“好,好,松子棗泥,我記下了。”他急忙推門進去,看架勢,仿似很怕凌菲反悔。
到了房間,茯苓幫凌菲脫下薄荷綠鏤空罩衫,輕捏她的雙肩穴道以放鬆筋骨。
凌菲道:“你怎知我喜歡吃松子棗泥餡的月餅,一路顛簸奔波,吞口清水都嫌費力氣,哪吃得下油膩的甜食。”
茯苓笑了,“小姐,我看周老爺的模樣甚是可憐,你若說出不要吃月餅的話,想必他會一個人在房間裡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