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木琉道:“我原聽他們說銀杏小姐是路少爺的孩子,還以為傭人們在嚼舌根,可聽路小姐的意思,這事又像是真的。”
凌菲的反應同木琉是一樣的,“我也正在想呢,真是匪夷所思,周少奶奶好歹是劉家的二小姐,論身份論才幹論相貌,那路陽都跟周少爺差一大截,難以理解少奶奶為何要委身與他,她圖什麼呢。”
“是啊”,木琉嘆口氣,“世上不如意的事十有**,能與他人說者不過二三,恐怕周少奶奶有她的難言之隱吧,平日裡覺得她精明過人,氣質輕浮,總有些水性楊花,今天聽說了這樣的事,又覺得她真可憐,徒有一張不饒人的利嘴了,估計周家她是待不下去了,不知道周太太會怎麼處置銀杏小姐。那路少奶奶的孩子沒事還好說,路家倒有可能把銀杏小姐接過去,現在孩子在周家說沒就沒了,兩家人的仇怨就此結下,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可憐那銀杏小姐了,同我的侄子隔山一樣可憐。”
凌菲道:“這兩天木琉姐老是提起我的孩子,不知為何意。”
木琉握住她的手,“大小姐,我是從小與母親分離的人,能體會到骨肉分離的痛苦,你想念你的孩兒,你的孩兒也思念你,沒有什麼比杳無音訊更加的折磨人,之前我們是沒有辦法,可現在不同了,你的未婚夫是國民黨的中校,他的本領可比巷口那位陳先生大多了,你得告訴他你的難處,他是一個具備新思想的開明人,知道你離過婚還有個孩子,卻仍然願意娶你,說明他是不介意你把孩子找回來的。”
“話雖如此,可是……”凌菲尷尬的笑,木琉說的她全想過,現在陸地對她百般疼愛,是藉助他的力量去尋找隔山的最好時機,但如何開這個口呢,若求他幫忙,定要將孩子失蹤的來龍去脈講清楚,特別是,為什麼孩子姓沂而不姓林,為什麼呢,怎麼去解釋,至今凌菲沒有想到能完美的將整件事串說起來的藉口。
“你在猶豫什麼?”
“也許孩子已經死了。”
“有一線希望的時候不去找,等有一天你不在了或者孩子不在了,你才會後悔莫及”,木琉苦口婆心的勸說:“我寄到棗城的信有回覆了,林家的管家告訴我,我的母親已經在今年秋天的時候過世了,管家曾受過我母親的恩惠,所以樂意給我回這封信。多虧有了他,我終於知道了有關我母親的訊息,整個人得以徹底解脫,像是繃緊了幾十年的弦忽的斷掉了,斷掉了所有的念想。”
暗香浮動月黃昏(5)
“大太太過世了?”凌菲呢喃著,“怎麼會?你們……”
“我們最終都沒有機會見上一面,所以,大小姐你勿要抱存來日方長的念頭,世事難料,你得抓緊啊。”
木琉說的激動,緊緊握住凌菲的雙手,凌菲一時陷在大太太過世的痛楚中,沒有注意到陸地從她的後面緩步走來。
“你怎麼了?看上去身體不舒服,路家的少奶奶沒了孩子,把你難受成這個樣子。”
凌菲忙脫開木琉的手,抬頭望向陸地,“我以為你已經走了,原來你沒走,午飯還沒吃吧,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做。”
陸地拉住她,張開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誰欺負你了,跟丟了魂似的,周家這麼多丫鬟,非要你一個大小姐親自下廚。”
木琉彎身垂眉道:“陸站長與大小姐慢聊,我去廚房給你們做飯,今天又出了飯食裡被下毒的事,恐怕丫鬟們都是叫不動的。”
木琉走後,陸地愣了好一會,凌菲每次見他默不作聲,凝神思考的樣子,心裡總是砰砰的亂跳,於是刻意擠出笑容,“剛說我失魂落魄,我看你也是心不在焉,你在想什麼呢?”
陸地笑了笑,“方才走的那位,她是誰?我看她不像南方人,她也是從棗城過來的?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在誰的家裡呢”,他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