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一瞧,來人正是白青青。她依舊身穿男兒衣裳,臉上輕描淡寫的化著妝,軍靴踩在一批織好的布上,在潔白如雪的白玉蘭印花綢緞上留下一個個黑乎乎的腳印。
廠裡的工人見她飛揚跋扈的了得,都停下手中的活,躲得遠遠的望著她。白青青看到凌菲走了進來,放下腳,拍了拍手,目光在廠子裡遊離,尖聲說道:“周小姐好大的架子,我在這等了你有半個時辰,你才姍姍來遲。你擺譜的勇氣從何而來啊,是因為要做站長夫人了,還是因為有把握做曹夫人呀。”
木琉和凌菲相視一看,凌菲心中略有明瞭,她一直揣測那天她和曹璐在陸地家門口相擁時,是誰在樓梯上偷偷注意到了他們,依白青青的話中意思,她定是發現了什麼。而木琉並不糊塗,陪上笑臉道:“白小姐,我們老闆已經來了,不如到我們的貴賓室坐下喝杯茶,有話慢慢聊。”
白青青從腰間拔出小刀,從堆著的幾匹布的布頭劃到布尾,將那上好的真絲喬其紗毀的徹徹底底。木琉欲上前阻止,凌菲攔住了她,任由白青青發洩的爽快。
白青青劃累了,把刀插在木桌上,“知道我為什麼要劃這些布嗎?”
凌菲板著臉道:“周凌菲不知,願聽其詳。”
“陸地給你們拉來三十萬的軍服生意,你們不本本分分的快點把軍服趕製出來,好為前線奮戰的戰士們雪中送炭,卻淨做這些迷惑男人的布匹,喬其紗,散花綾,匹匹妖豔至極,紅顏禍水。”
“白小姐真是好眼力,連絲織物的名字都叫得出來,像是同行的人了。”
白青青雙臂抱在胸前圍著凌菲打轉,她本就長的嬌小,那姿態像一隻發怒的小貓似的,刻薄的諷刺道:“呵,我什麼不懂,我懂天懂地,懂男人,更懂女人,你周凌菲為了勾引陸地費了不少心思嘛,這燈芯絨旗袍用的是你們廠裡的布料吧,你知道我為什麼能看出來嗎。”
她仰頭用指尖勾住凌菲的下巴,假笑道:“因為這布里透著騷氣,也難怪,沒有兩把刷子的話,你怎麼能夠吃裡扒外,腳踏兩隻船呢。”
凌菲冷笑道:“我不明白白小姐為何話裡藏刀,是我得罪過白小姐,還是白小姐存心與我過不去。”
“不,你明白,你比誰都明白,因為你肚子裡有鬼。在未婚夫的家門口和別的男人**,這是修了幾千年的功力啊,我原先當真是低估了你。可我是白司令的女兒,和你們這些市井小巷裡的狐狸精不同,把身體當成唯一的籌碼,我想得到的東西,希望你識相點,恭恭敬敬的拱手讓給我。”
“你想要什麼?”
“我只要陸地,周凌菲,我們做個交易怎樣?”
“什麼交易?”
“你把陸地讓給我,我成全你和你的曹大哥,反正曹璐的老婆是個半死人了,你早晚可以順理成章的做曹夫人,我就當那天我什麼也沒看見,不然的話……”
凌菲揚揚眉,“你儘管去告訴陸地好了,如果他信了你的話,你有機會能嫁給他,我恭喜你們。”
說完憤憤的走向辦公室,白青青在後面咆哮,“周凌菲,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要為你的孩子和曹璐著想,我與你做的這個買賣,你不虧本!”
木琉緊跟在凌菲身後,隨她進了辦公室,迫不及待的說道:“大小姐,我覺得白小姐的話有些道理。”
桃花依舊笑春風(4)
“哪裡有道理了!”凌菲將辦公桌上的擺設擼到地上,扶著椅子踉蹌不已。
“你不要激動”,木琉上前扶她,“我指的是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有道理,大小姐,有些事雖然你不同我講,但我都看在眼裡的,你的心分明在那位曹處長那裡,他送你的凍瘡膏,不過是藥店裡的尋常之物,你卻當寶貝似的。”
凌菲雙手撐在桌子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