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度五子,都是極為強大的戰士,一個通向外界的密道,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被他們挖好了。
夜間,般度五子輪流警戒著一切異狀;白天,他們從一座森林轉到另一座森林打圍行獵。他們疑慮重重,卻好像是充滿信任;他們憤憤不平,卻好像是心滿意足;他們就這樣欺騙著布羅旃,麻痺他的戒心。
而燃燈,這段時間則白天跟隨著他這幾位兄長練習武技,晚上則沉入瑜伽大定之中。
他從出生之時便開始修行瑜伽之術,算到現在已經有近十年了,十年之間,幾乎從不間斷。
凝神、入定、三昧,就在這樣一座危險的宮殿之中,燃燈發現他的瑜伽之術,入定的火候已經夠了,只差一步,就要步入三昧這一階之中。
不論是凝神觀想,還是入定冥想,都沒有到巔峰的說法。瑜伽之術,本就是可以一直修行的法門。便是強如溼婆神,也經常枯坐在大雪山上面,凝神入定,參悟瑜伽之術。
但是,只要凝神與入定有了足夠的境界,三昧之門,便自然而然地開啟了。
三昧是燃燈的說法,三位創世神開創瑜伽之術的時候,把這種接近梵我如一的境界稱之為三摩地。情命自我與超上自我合而為一,無有知識、能知、所知三端,以無上真智為自相,以純粹靈明為自性,即為三昧。
三昧的境界是不能以一般的思維來測度的,因為定中獨頭意識,已不是普通的思維形式,以心入心,以心入境,已經沒有了觀者與被觀者的對立,一切歸於直觀的明證。
因此,在這最後一節,隨著觀想與冥想階段的深入,已經再難以用言語來表達了。事實上,從凝神開始,就已經有點不可說不能說,不可想不能想了,越接近三昧,越是要求不要用功、不要用力,也不要用“心”。
三昧的境界是靠一念契入的,而不是靠工夫“作”來的,因為三昧本身不是一種物象,它不是外在於心的一個實體,三昧只是自心與梵心之間達成的一種突發式的默契、相印,那一瞬間,觀照者、被觀照者的界限消失了,觀照的能力瞬間變得無限卻又不必為觀照者所用,因為已經沒有了觀照者與被觀照者的對立,觀照轉換成了“親證”。
由此,觀照者便會打破**凡心的侷限,伴隨那二元合一的定體,進入色界、無色界,真正實現梵我一如、天人合一的至高目標。
此時的燃燈,便是進入了這一念之中,心中無思無想,空空如也,便是想要找到自身與天地的那種契合。
在他外面,大火已經熊熊燃起,將整個天空照得通紅通紅。
幾人在這宮殿之中,已經呆了近一年時間,堅戰他們看到難敵派遣的那些人,都已經被他們麻痺掉了,心中一決意,決定自己親自引起這場註定要有的火災。
燃燈因為感覺時機已到,早便告訴自己的母親,他要去房中休息。貢蒂因為需要佈施,在這天夜裡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款待婆羅門。許多婦女也來到了行宮,她們盡情地笑鬧作樂,隨心所願又吃又喝,直到貢蒂允許離席,她們才在深夜返回家門。
在那場宴會上,恰巧有一位尼沙陀婦女和她的五個兒子。她是受到死神的驅使,帶了六個兒子一同前來討食的。那個女人和六個兒子開懷飲酒,醺醺大醉。她和五個兒子醉得東倒西歪,都在那座房子裡睡著了。他們一個個毫無知覺,猶如死人一般。
當看到這一母六子的時候,堅戰便想到,他們等待已久的就會,終於來了。
深夜,狂風呼嘯,人們沉沉入睡了。就在這時,怖軍在難敵的奸細布羅旃睡臥之處,縱起了大火。接著,大火掀起了滾滾熱浪,將整個宮殿都燒著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阿周那,趕緊去將燃燈叫醒,我們這便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