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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老師一看到方國中來接外孫女就會笑著打招呼。然後說一聲方雨的外公,從這句開始給方國中介紹雨點兒在學校的生活學習情況,而這時的方國中,總會靜下心來笑眯眯的聽著。

現在整個大家庭裡,上班像個上班樣子的就剩下方國華還有鄭苑兩個了,其餘的人小日子都過的平淡而安逸。

方逸這邊主要的精力都放到了自己的三幅作品上。一週也會抽出兩天的時間到畫家村的小酒館裡坐一坐,順帶著給這些無名藝術家一些技藝上的指導,反正日子過的那是順心極了。

最令幾家人開心的是,一個小生命就將要誕生於這個年青的家庭。幾家人走後不到兩個月鄭苑懷孕了。新生命讓幾家人都樂的合不攏嘴,方逸和鄭苑兩人更是如此。

站在自己的畫架前面。方逸上完了最後一層光油,三幅作品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顯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長舒了一口氣,方逸放下了手中的畫筆,擦了擦手退後了兒步望著擺在畫架之前的作品,仔細的看來了起來,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正當方逸望著畫布的時候,畫室的門被推開了,鄒鶴鳴帶著小跑兒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對著方逸說道:“完成了?”。

“完成了!”方逸回頭望了一下鄒鶴鳴說道。

抬頭一看兩幅作品,不用方逸回答,鄒鶴鳴就己經知道方逸這次真的是跨躍了一大步,古典主義作品在方逸的手上重新喚發了活力。

“你自己先看,左邊的那幅光油是今天才上的,別碰!我去看著媳婦去”說完方逸就解下了自己的工作服,留著鄒鶴鳴看畫,而自己則是回到鄭苑的身邊,湊在妻子隆起的肚皮上聽聽那個流著自己血脈嬰孩的動靜,似乎這個未出世的小生命每一次蹬腳,都能給這個家裡帶來無盡的歡樂。

鄒鶴鳴站在畫架之前,哪裡能聽到方逸說的什麼,直接擺了擺手直愣愣的看了起來。等著方逸一走就掀開了最右邊作品上蓋著的布罩,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三幅作品呈現出最為顯著的特點就是光線,三幅作品似乎不是由受光背光高光三個麵塑造出的形體,而是整幅畫面都洋溢著那種自然而柔和的光線,那種無處不在的光感似乎就這麼自然而然的顯現在鄒鶴鳴的眼前,效果是這麼驚人。

以至於讓鄒鶴鳴感覺到,現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幅畫,而是一扇推開的窗,沿著這個視窗自己才看到了畫布上的景像,如此的鮮活,如此的不可思議。

右手第一幅畫,也就是剛才罩上布幔的名字叫做《國殤》,表現的是石城大屠殺,但是方逸並沒有像大多數人那樣選擇再現當時鮮血淋淋的場景,而是選擇的挖掘萬人坑的場景,畫布之上沒有什麼累累白骨,也沒有鬼子兵那令人作嘔的臉孔,更沒有他們的暴行,只有滿坑的白到刺眼的星星點點。

畫布之上,五位身著各異的人手中或是拿著鐵鍬或是拿著鎬頭,並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這麼靜靜的背光而站,望著離自己只有幾步遠的大坑,而大坑裡是沒有光線的,只有深到發黑的泥土,還有那一小塊一小塊白色的露出土層的人骨,畫布下方正中,一個發僵發黃殘碎的小襖露了出來,殘破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圈兒,一隻纖細的小手穿過了小圈兒,枯小的手骨正伸著,而在小手僅僅只有一公分不到的距離另一隻大手骨顯露了出來,一大一小兩隻手骨就這麼隔著觸手可及的距離,而這點兒距離的畫布之上卻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畫布上只能表現出來萬人坑的一角,坑邊在畫布上都是平直的,似乎就是一條無盡的人骨河岸,坑中沒有陽光,也沒有光影,只有這滿幅刺眼的白色星星點點,以及一大一小的兩隻手骨。被人血肉浸漬而成的黑色土壤,孕育著無邊的黑暗,還有那痛徹心扉的哀傷。

畫面三分之一是灰黑色,上部三分之二是佈滿了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