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車裡靜靜地等著,只等那些藥都發完了。排隊的人才漸漸少了。
元應藍贈完藥。聽說忠貞國夫人的馬車過來了,便從藥棚裡走出來,對車上的沈詠潔和盈袖行禮道:“沈夫人,盈袖妹妹。”
沈詠潔只好撂起車簾,滿臉笑容地誇道:“藍郡主真是有心,瘟疫初起,就贈醫施藥,實在是大功德一件。”
元應藍笑了笑。道:“我只是跟著沈夫人學的。沈夫人早就在南城和北城擺下藥棚贈藥了,應藍東施效顰。還望沈夫人不要見笑。”說著,對車裡的沈詠潔屈身福了一福。
沈詠潔忙頷首道:“藍郡主客氣了。如今時疫四起,大家都幫一把就幫一把,說不上誰先誰後。”
元應藍笑著點頭,目光轉向坐在沈詠潔身邊的盈袖,道:“盈袖妹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臨時醫房看一看?聽說那邊的情況比這邊嚴重……”
她的話剛說完,她身邊的侍女就忙勸道:“郡主,您雖然得過水痘,但臨時醫房那邊還是不要去了,聽說那裡的病人太多,恐有別的病。”
元應藍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就去看看,不會跟那些病人接觸的。”
沈詠潔就道:“我們袖袖沒有得過水痘,就不跟藍郡主一起去了。藍郡主保重。”說著放下車簾,命人趕著大車去學堂接小磊回家。
沈遇樂被沈遇樂用另外一輛大車送回沈家,沈詠潔和盈袖同坐一輛車,很快接了小磊,向先生請了假,就回忠貞國夫人府,緊閉大門,不與外面接觸了。
第二天,盈袖去沈詠潔和小磊住的煙波閣吃飯,就聽有管事婆子在給沈詠潔回報,“夫人,奴婢剛剛聽說城外的一所臨時醫房裡面剛收的四十多個病人一夜之間死了一半,大家都說這一次的瘟疫不同往年。您要不要帶大小姐和小王爺去城外的莊子上躲一躲?”
沈詠潔吃了一驚,細想了想,搖頭道:“不去了。城外的臨時醫房都出了事,那些莊子能起什麼用?還不如就在城裡,四門一閉,可能還好些。”
盈袖四下看了看,見小磊不在屋裡,便問道:“娘,小磊呢?昨兒不是給他請了假,不去學堂了嗎?”
沈詠潔道:“他早上起來去外院跑馬,演習騎射去了。”
盈袖點點頭,“快吃早飯了,讓他回來吧。”
她剛坐到桌邊,突然覺得桌子下好像有什麼東西來扯自己的裙子。
低頭一看,居然是小喵!
黝黑順滑的皮毛,藍綠色的大眼睛,張嘴扯著盈袖的裙角,將她往外拉。
“怎麼了?”盈袖心裡一動,“你不是一向跟著小磊的嗎?小磊呢?”
小喵張開嘴,喵得叫了一聲,轉身揚起長尾,就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盈袖,似乎是叫她跟上的意思。
盈袖忙起身道:“娘,我去看看小喵怎麼回事。”說著,已經往外行去。
小喵見她跟上了,便不再回頭,而是迅速往院門口行去。
盈袖跟著小喵,一路跟著來到小磊練騎射的外院馬場。
“小王爺,您要不要喝點兒水?”一個丫鬟端著茶水站在馬場邊上問道。
小磊將馬韁繩扔給小廝,走過來舉著那丫鬟端的茶水就喝了一口。
小喵嗷地一聲叫。猛地跳了起來,將小磊手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小喵!”小磊嚇了一跳,“你又淘氣!”
他每天騎射之後。都會有小杏服侍,喝一杯淡鹽水,這是盈袖吩咐的。
盈袖知道這是小磊的丫鬟小杏,跟著他們一路從江南來到京城,對小磊伺候得很盡心,盈袖對她也很滿意。
可是小喵卻盯著小杏的側影,腰背弓起。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