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恨恨地把凳子踢出窗外。所幸窗戶是大開的,那張凳子飛到廊上,把排列整齊的竹欄杆撞歪一片。
見丫環真個兒跳腳了,曉恩微笑著貼近她,改用懷柔策略。
“別這樣嘛,浣浣。我聽易叔叔說,皇帝老子最近在城裡辦了間新學堂,裡頭的公子哥兒們生得又俊又俏!你隨便揀上一個,都賽過這山裡的大哥、小哥們千萬倍!”
浣浣原本皺緊的眉頭放寬了,她狐疑地看了主子一眼,不太相信地問:“真的?”
“騙人的是王八!這是易叔叔說的,他在卜家這麼些年,從沒對我扯過謊。”看曉恩賭咒似地,“丫環有些心動了。曉恩藏住得意的笑容,忙補了一句:”浣浣,你也知道易叔的。“
“這還用得著你說。”浣浣瞪了曉恩一眼,酸溜溜地說道:“可是小姐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易叔的相貌,這山裡的男人,比起他那張風乾了的釋迦粗皮臉,哪個不算俊?”
“你到底走不走?”曉恩不耐煩了,跺跺腳,很大力地開啟門。“我不管你了啦!”
“等等!”浣浣拉住她的袖子,咬著唇。從五年前進了卜山,她就沒踏出山寨一步,說實在的,她葉門得慌,雖然這裡衣食無缺,但老是那幾張愛慕的臉,她也看膩了,想了好半晌,她才出聲。“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
“你說學堂的男人生得都不差?”浣浣認真地問。
曉恩噗哧地笑了出來。“當然嘍!所以我才要去見識見識。聽說他們不只生得英俊,對女人也挺溫柔的,還會念些詩詞給老婆聽咧!唸啊唸的,就唸到人心坎兒上去了。”說完,她兩眼瞅著浣浣,手指戳戳她的胸口,曖昧地比劃了下。
浣浣有些歡喜,嘴上卻不好說什麼,看主子扭頭就要走,這才不情願地拉回她,說道:“去把這身衣服換掉!”
“什麼意思?”曉恩納悶。
浣浣嘆氣:“我的小姐呀!你穿這一身,還沒出莊子就會被人給逮回來了,在這兒待著,我去張羅、張羅!”
“你說什麼?”卜老虎突地一吼,被他抓住衣襟的小嘍羅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上下兩排牙齒如擊鼓似地抖起來,連說了一半的話也忘了。
“再說一遍,恩恩跑哪兒去了?”卜老虎甩開那個早已面無人色的傢伙,看著他仰躺在地板上,抓著發疼的喉嚨不斷地喘氣。
“小……小的不……知道,傍……傍晚侯師爺差……小……小的送飯去的時候,恩恩……和浣丫頭就……不見蹤影。”
“你——”卜老虎對著空氣憤怒地把拳頭揮得虎虎生風。身為卜家寨主,他絕對不能任由自己的情緒處理事情;可是曉恩這次真的把他逼瘋了!都怪這山裡頭上上下下的人,把那丫頭寵上了天;當然,還包括他自己。
“下去吧!”他無奈地揮手,滿腹怨氣無處發洩,轉頭瞪著侯師爺。“酸老頭,怎麼你一點兒都不緊張?浣丫頭不見了,你不擔心嗎?”
侯師爺將花生米朝空中一拋,還沒落下時,就被他舌頭給接了去。磨嚼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大當家的,你煩也沒有用,恩恩肯定是拉著浣浣跑下山去見見世面了。我早知道山上關她倆不住的,尤其是浣浣,成天就發騷,老夢想要嫁個風流公子,叫她吃吃苦頭也好,你要真不放心,就差二當家去找她們吧!”
“可是……”卜老虎想起明晚的計劃,正是需要小韜的意見,偏偏女兒選在這時壞事,他怒氣又起,心浮氣躁地叨罵:“有女兒還真他媽的煩咧!老子不管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是哪個王八蛋說養女兒貼心的?看看曉恩的樣子,要是讓我逮回來,不剝她一層皮,老子的姓就倒過來寫!”
侯師爺一杯接一杯地啜著酒,醉眼茫茫地看著老寨主都快把頭髮拔光了,才含糊不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