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那匹馬一樣。
“你幹嘛……”這麼兇!曉恩心念一動,咬住即將出口的罵人話。
他放下簾子,跳上前座,輪子快速地轉動,輾過泥地,曉恩忙用未受傷的另一隻手去捉住車邊的木條。
咦……?她眨了眨眼,這條路的方向不正是通往驛館的方向嗎?
這一次她的眼淚真的流下來了。曉恩太激動了,她忘形地朝前自背後抱住了松吟,顧不得一汪的眼淚、鼻涕全餵了他的衣領。
“蕭大哥,你真好!你真好!”她抽噎地哭叫。
動也不動的松吟仍緊握著韁繩,他是怎麼了?當她這麼抱著他,為何他心裡湧起的不再是向女人淚水屈服的懊惱?也不再是對她無可奈何而叢生的憤怒?那種難以言喻的……歡喜。他狠狠截掉這麼可笑的形容詞,絕不是歡欣,這太荒唐!他停止去解釋,只是想著該如何面對徐至圭那張討人厭的臉。
是了!他只是想找個地方好好替她療傷,絕不是因為答應了徐至圭的要求。是的,一定是這樣!松吟心一鬆,不是為了讓她快樂,只是對她應盡的一分道義責任,任何一個有惻隱之心計程車大夫都會這麼做,他絕對絕對不會這麼糊塗。
第六章
像在做夢一樣,曉恩一輩子也沒住過這麼高雅的廂房,松吟冷著臉揹著她進了驛館,又為她召來了大夫。那大夫姓紀,單名一個“連”字,長得很是眉清目秀的一名年輕人,說話溫潤軟語,半年前被徐至圭禮聘,一直待在他身邊。
這三個人見面的情形是很戲劇化的。先是紀連進來的時候有些愕然地瞪了松吟好半晌,在為曉恩把脈的過程中,他又是一驚;雖然仍不時望向松吟,但注意力已放在曉恩身上。他在松吟和曉恩之間瀏覽了半天,才如沒事般地繼續探問曉恩的感覺。那時松吟忙著關心曉恩,倒沒去注意他,直到紀連要動手接上曉恩的骨頭,他才不太情願地望向紀連;豈知這一看也把松吟看得既震驚又呆愣。坐在椅子上的曉恩則對面前兩個大男人莫名其妙地相互對看顯得困惑又好奇。
“喂!喂!”一支小手插進松吟和紀連之間猛力地晃了晃。兩人才如夢初醒,松吟仍盯著紀連不死心地一看又看,紀連則尷尬地頻頻掐著曉恩的脈搏。
“天……老爺!真像……太像了。”松吟失神地喃喃自語。
紀連則慌得低下頭,蒼白的臉頰竟飛上兩片紅暈。
曉恩醋意橫生,這死呆子、爛呆子,連看一個男人都可以看到流口水,怎不教身為女兒家的她氣煞?
“你有病哪?”她氣呼呼地罵了一句,要不是一隻手不能動,另一隻手還給人抓著,她非吼他幾句不可。
松吟驚覺失態,也臉紅地垂下頭。
“在下失禮了,紀……紀大夫可別見怪!”
“不……不會,能否請蕭先生先行迴避?我要替這位小哥接骨。”紀連乾笑兩聲。
“呃……好!對不住,紀大夫,容在下問個問題,故中堂府卓文康卓大人與紀大夫可有關係?”
紀連抬起頭,以一抹從容不迫的微笑坦然相向。“不,先生說笑了,想我紀連乃一介凡夫,怎會識得……像中堂大人這般高尚的人物?”
“說得也是,倒是在下唐突了。”松吟的眼神一暗,瑩然燭火照耀下,隱約可見他眼眶中含有淚光,思及過去的種種,不禁令他黯然神傷,曉恩自紀連掌中抽回手,轉而握住他。
“大哥……不!蕭公子,不要傷心,你還有曉恩呢!”
好一句“你還有曉恩”,松吟竟被感動得無以復加,強整笑顏地拍拍她的手,再度望望紀連一眼。“我到外頭去,有事叫我。”
弄好曉恩的傷,在徐至圭好奇卻又不敢詢問的眼光下,松吟扶著她跟徐府一名下人走進後院,繞過迴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