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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的話挑起了好奇,轉念想想又已失望起來:新年告假是不可能的。新年時最忙了,宮宴一場接著一場,還要為覲見的朝臣們備點心,連睡覺的時間都少之又少。
幾丈外,天子神情謹肅,淡看著腳下的喧鬧無動於衷了許久,終於輕道了句:&ldo;真熱鬧。&rdo;
身後半步遠的地方,惠妃微微欠身:&ldo;是,恭祝陛下國運恆昌。&rdo;
皇帝一時無話。心裡忽然覺得,好像一切都客套得太過了。或者說,一切都被惠妃的這句恭祝襯託得客套太過了。
他側頭一睇她,語中略帶了點說笑:&ldo;說句別的。&rdo;
惠妃淺怔,復又抿笑:&ldo;國泰民安,萬事如意。&rdo;
皇帝輕吁了口氣,興味索然。目光稍挪,俄而一定。
就在惠妃後面不遠的地方,看上去就跟另一個世界一樣。
也不知在聊什麼,雪梨眉目間笑意盈盈的,腳下偶爾還那麼輕跳一下。衛忱也眉眼帶笑,她一跳他就按她肩頭,從此處看去,一派輕鬆,和他眼前的死板完全是兩個模樣。
腳下的雀躍聲猛地高了一陣。
皇帝抽回神思舉目看去,是使節團近了。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為首的那個執著旌節,旌節上紫紅的綢旗隨風輕揚,是羅烏王室慣用的顏色。
皇帝稍上前了一步,似有什麼力量無形中壓了下去,底下的呼聲戛然而止。
謝昭淡視著下面近在咫尺的一行人,心下冷峻而笑,倒想看看他們敢不敢現在就自行免了大禮。
旁人也都緊懸了一顆心,靜靜地等著。
須臾,雪梨看到為首的使節深深長揖,後面隨行的眾官員隨之長揖,再往後的女眷也躬身施禮。
旁邊的衛忱面色陡然鐵青。
天子的神色被冕前的十二旒覆著,看不清楚,但雪梨依稀能看到他廣袖下的手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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