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生露井上,李樹生桃旁,蟲來齧桃根,李樹代桃僵。——《長生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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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初秋
帽兒村
“據氣象臺觀測,我市今陰兩日將受到颱風‘海格斯’影響,產生暴雨狂風天氣,請各位儘量減少出門,做好防護。”電視機里正播報著晚間氣象新聞。
屋外淅淅瀝瀝,豆大般水滴砸著窗戶上的玻璃。一波一波,雨聲與嘩嘩地風聲緊密相接,聽的直教人耳朵發麻。
……
“呼..呼...”男子喘著粗氣,掄動著胳膊,他雙手握住的那柄長斧斧刃重重落下,一斧一斧地砍在那倒在血泊中的人身上。
地上的人早已經沒了生氣,男子卻像是沒意識到般,仍舊是持續地、賣力地揮砍,發洩著自己的所有情緒。
死者的血液滲透地磚,甚至沿地磚的縫隙向外延展。斧子從屍體抽出時帶著些許碎肉與骨頭,和暗紅色血液一起,甩濺到旁邊的白色牆面。
燈光搖曳下,影子在那紅色的牆面上被拉的很長很長。
突然裡屋傳來動靜。男子強制停止了動作,但慣性還是讓斧刃砸到地上,咣噹一聲響。
男子盯著裡屋的門,抬腳跨過早已被他砍得體無完膚血肉橫飛的屍體,拖著斧頭,一步步朝裡屋走。每走一步,腳下都留下了鮮紅的血腳印。斧刃在地磚上移動,發出刺耳的聲音,每一聲都打在心尖最薄弱處。
推開門,迎面便是這山林間夜晚的涼風。
裡屋窗戶大開,屋內的地窖口不知什麼時候被開啟了,那是農家裡存放五穀和醃臘的地方。
好像..有什麼跑出來了...
男子看了眼地窖,裡面空蕩,只有滿地的幹雜草和一床薄被單,地窖裡還有飄忽的燭火,那都是有人存在過的痕跡。
然後轉頭。
那渾身是血的人,已經挪步站在窗戶口,目光渙散地看向窗外,他瞧見奔跑在雨幕中,跌跌撞撞往山下跑的人,不知為何竟發起了呆。
風捲著涼雨打到男人的面龐上,試圖促使他從瘋狂中尋找回一絲理智。
他沒有立刻去追,而是轉頭去處理屍體。
他從屋子裡翻找出一個極大的紅白藍蛇皮袋,將屍體和斧頭用最暴力的手段塞了進去。隨後他用清水清洗地板,將屋裡的所有物件還原後,趁著夜色,拖著蛇皮袋從屋子的後門走,去往村子後的山上。
蛇皮袋底部因為在地上摩擦,沾上了不少溼潤後的土漬,拖到半路便刮出個大洞,露出了腦袋,他又是胡亂一塞,拽著袋子繼續往山上走,並沒有留意到從袋子破洞裡流出來的血正一點點染紅土地。
他跨過先前偷鑽過洞的鐵絲網,到了一塊背陰的泥地,又從附近隱秘的角落裡掏出挖掘工具,找了個沒種植植物的空處,一剷剷地挖著坑。
草藥種植園的看守員老廖聽著天氣的廣播,有些放心不下,便拿起手電和雨衣,打算出門巡視一番。心想這畢竟是人家的園子,人家既然交給你守門,總得盡忠職守啊,還得多加照看才是。
繞了一圈,老廖掖好了塑膠大棚,鎖好了屋門,
正準備折返,他聽到動靜,舉起手電往遠處一招,吆喝一句:“誰在那?”
燈光一照,正好映照在人的臉上。老廖看清那人面容後震驚了一下,隨即手電筒光落在地上,不論是屍體還是斧頭都見了個一清二楚。
他意識到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下意識拔腿便跑,手電筒往後一拋,短暫後的光陰劃過後又陷入一片黑暗。那人一手攥緊鐵鍬,另一手拾起斧子,追了出去。
逃命時總歸是慌不擇路的,老廖即便再熟悉路況,卻還是慌張的跑錯了道,踩到了泥地。泥被雨水浸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