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城他們本就不認路,逃命時的瞎跑,更是不知道到了哪裡,這會兒窩在一個犄角地方,真打電話怕是連地名都報不出來。
“那怎麼辦..我不知道怎麼辦...”魅除了哭已經沒有辦法了。他們手上也沒有可以用的藥品,難道讓他一直流血嗎?
他會死的。
巷子裡太安靜了,靜到兩個人說話都有迴音。有人曾說,當人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會是這麼的安靜。
可這不是想要的答案。
“先走,不能待在這裡。”洪少天單手撐著地,背抵著身後的牆,想要借力站起。不知是不是他的耳力出了問題,他好像聽到了腳步聲。
魅攬住他的胳膊,剛一站起,就能感覺身邊人的大半重量壓了過來,她知道,他是真的快沒力氣了。
只是她太瘦小,他太高大,她撐不起他的全部。所以兩人行起來的步伐歪歪斜斜,無比的艱難。他傷口溢位來的血液浸透了衣服,順著衣襬向下垂落,滴在小巷的石板路上。
路過燈光,魅看見洪少天的臉上已經沒了血色。還有前方那透露著絕望氣息的無窮盡黑暗道路,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迷茫。
兩人都知道,在受傷流血的情況下,人根本走不了多久,只是心照不宣罷了。興許呢,興許再往前一點點就能柳暗花陰呢?
一之宮魅從未如此迫切過,迫切渴求希望的降臨。
她儘可能加快腳步,卻因為過於急切,被石板路的凸起給絆倒,倆個人直挺挺摔倒在地。洪少天落地時悶哼一聲,想必摔得很疼。
“疼麼,有事麼?”顧不得摔時的疼痛,魅連忙翻身起來檢視他的情況。
洪少天搖搖頭,朝她笑了下,不知是不是為了讓她安心。
兩人靜下的那一剎那,魅聽見了腳步聲,而且聽上去不止一個人。哪怕魅很想認為是有救兵,可她這會兒如芒在背,直覺反覆的在告訴她來者不善。
“你先走...”洪少天其實逃的路上縷清了一點,他們目標是魅,只要魅逃掉就可以了。以空桐悅的脾性鐵定會來找人,只要她躲好就沒事。
但反之,如果她帶著一個受傷的人,那麼就是百分百的逃不掉。
“閉嘴。”魅壓低聲音,跟想咬人的小狗般,示意他如果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她掃視著周圍,最後目光落在一家打烊的漁具店,那店門是老式的木門,用的也是掛鎖。既然跑不掉,那就先躲起來吧。
已滿是暗紅痕跡的手從路邊抄起塊石頭,跑過去,對準那個掛鎖連結的鎖片卯足力使勁兒砸下去。一聲響後鎖頭連著掛它的鎖片都掉到了地上。魅推開門,轉頭去把還在地上的洪少天一點點往店裡拖進去。
進去後,她看了看周圍,確認人還沒過來,脫掉外套,在石板路上擦著洪少天剛剛滴落的血跡,擦完後又覺得刻意,血跡突然消失反而更奇怪。好在手上的石頭還算尖銳,她一咬牙,將石頭尖銳的地方往自己的掌心狠狠一劃,見了血以後攥緊手,讓血可以溢位。然後她隨便找了個方向,在那條路滴上血,又在那條路的牆上按了個血手印,有意偽裝成不小心蹭到,希望能把人引開。
牆上沙礫擦得她傷口生疼,卻也顧不上。快速用衣服裹上手摺返回去。砸開的鎖和沾了血手印的石頭都被一之宮魅帶進屋裡。關上門,還從店裡找出兩三把椅子抵住門口才作罷。
她僵硬著身子,擺著防禦的姿態,捻著力氣,緩緩往後挪動步子。。
然後她聽到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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