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落在枯井旁,破廟夜風涼;忽雷聲滾滾,井中聲聲響,無家小兒人慌忙。——籤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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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梁琦挑衣服的眼光還是不錯的,起碼一看就比空桐悅本來的那身要貴。袋子裡還放了綠彤彤的薄荷膏。當然,空桐悅知道,梁琦此舉有兩個意思。其一是提神;其二是薄荷味重卻不惱人,旁人聞著不會過於不適。也能蓋一蓋空桐悅不喜歡的線香味。
這是個人情。就是不知這人情要怎麼還。
畢竟梁琦看著就有點無慾無求的樣子,典型的好人。即便空桐悅動了耍心思的念頭,想把這人情搪塞過去,可面對這類人...好像也耍不出什麼把戲了。這是她的短板。
……
空桐悅出去時,睨見方才臨時躲藏的屋子,這會兒門虛掩著。她記得好像是把人抬進去了,鬧出好一陣動靜。
想想也是奇怪,怎麼不偏不倚就倒在了這玲瓏坊呢?
疑惑就需要得到解答,反正門也沒鎖,空桐悅就湊了過去。
屋內除了放在床上的人,還有一個小道姑,那小道姑估摸著也和空桐悅差不多歲數。這會兒她正在用溼帕子給人擦臉擦手,也算是貼心。
月兒抬手敲了敲門板以示禮貌,小道姑聽到聲音轉過頭來。
“那人怎麼樣了?”空桐悅語氣平常,把手上裝了衣服的紙袋放到桌面上。
小道姑是後被叫來的,聽到月兒的話,以為她也是抬人的好心者,也就沒有遮掩,如實告知情況。
“檢視了一下,大致是沒什麼,就一點皮肉擦傷,暈倒..可能是因為太餓了。”
“餓暈了啊!”空桐悅故作訝異。
小道姑點點頭。
“那可真是不得了。”月兒借勢走過去,來到床邊,這才看見被抬來的是個年輕女孩兒,“也不知道這姑娘糟了什麼罪,被折騰成這樣。”話語間,她的目光快速打量著女孩兒全身。
女孩臉上有瘀傷,像是被毆打,但瘀紫很淺,距離捱打起碼隔了應該四五天。
“是啊,瘦骨嶙峋的,也不知道餓了多少天。”小道姑將手中的帕子在臉盆裡淘洗著,一邊回答。
“不過她的意志力也是真的好,知道要到人流量大的地方求助。”空桐悅附和著小道姑,指尖輕挑女孩兒的袖口,想檢視她被衣服遮蓋下的身體情況,同時也摸到她衣服的質感。
也得虧那小道姑細心,把她擦拭乾淨,掩藏在泥汙下的傷口都暴露出來。
月兒微微歪頭,眯眼檢視。
女孩的手腕上有擦傷,有陰顯的圈形扼痕,大機率被繩類束縛過。加上她疲憊的狀態,嘴唇乾裂卻沒有過度脫水的跡象,證陰某一段時間裡她有服過水和食物,但不多,純粹吊命,不足以支撐她做別的事情。
故意囚禁?
看她的情況,被囚禁時間起碼在一週以上,上不封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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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姑拿著洗好的帕子過來,空桐悅側過身,給她騰位置。
“要不還是找警察來一趟吧,沒準兒女孩家人也在尋找呢。”空桐悅在旁邊唸叨,跟個復讀機似的。
“那也得等人先醒過來,要是醒過來,她意識清醒,就能自己走回家了呢。”到底還是年紀輕,小道姑想法不免還是有點天真。
空桐悅則是笑而不語。
若是女孩兒的住所當真離得近,她也不會跑來找陌生人幫助。不過這女孩兒的來歷確實感覺有點奇怪,讓空桐悅心態有點微妙。
再看向女孩兒的著裝。她的裡衣都沒問題,姑且都是時下年輕女孩兒會穿的風格,最多是衣服髒汙破爛。但怪就怪在她的外衣。外衣並不合身,一看就知道是從某處薅出來的。
長袍的衣襬和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