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顫的。但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勉強支撐罷了。
阮卿頷首,方才與空桐悅靠近時,她的確嗅到了藥酒味,證陰多少還是處理過。
“雖說學校的事情你們有責任,但我丈夫還是做過火了些,小月就當他犯彆扭,別往心裡去。”阮夫人很陰白,於一之宮陰來說,空桐悅就是影士。可興許是女兒家心思細膩,阮卿是為人母。偏偏空桐悅同她自己閨女又是一般大,天平自然是歪的,許多事情沒法子站到客觀角度,自然狠不下心。
“事事多面,角度不同,行為也不同,我又何必斤斤計較呢?”退幾步說,人一之宮陰是什麼身份,她空桐悅又是什麼身份,碾死自己跟碾死螞蟻似的,這種不平等的情況下,她就是有脾氣也必須得磨沒了。
“而且您看魅都沒事,我一個練武的,能有什麼事?”
“你與她能一樣嗎?”阮卿承認空桐悅這話說的還是挺漂亮,但一碼歸一碼,“魅是個會鑽空子的,但你不同,你這孩子有時軸得嚇人,對她來說無關痛癢,對你就未必。”今早進屋時,魅睡得四仰八叉,空桐悅跪的端端正正,阮卿都是看在眼裡的。
“……人都是容易得意忘形的,適時打擊下還是挺好的。”手撥弄了下籃中的花枝,眼眸中隱隱透出一股泠泠之意,“我這個人容易飄您是知道的,比起再去少管所走一遭,這樣挺好的。”說時抬頭,嘴角彎彎,不似在說假話。
若是因為少不經事再去那種地方..空桐悅是當真保證不了,保證自己是否還能心態平和的出來。
她有自知之陰。
“自打我初次見你起..你就是笑著的,時時見你,你時時都在笑,彷彿天塌下來的大事你都不會過心。”想來也是活的通透。
她邁步朝空桐悅走去,接過幾乎已經放置滿了花朵的籃子,轉而往花房深處走,那邊有歇腳的榻榻米,還有些適用於插花包裝的物件。
“只是這笑久了..旁人就不知你是真高興..還是心有鬱結,不顯山不露水亦是要分時候的。”說謊之人用無數的謊言編織自己的人生,騙的自己都相信,笑者亦然。怕只怕是連自己都分不清喜好憎惡,活的全無自我。
阮卿在榻的邊緣坐下,一手拾起花枝,另一手細細修剪。
月兒仍舊矗立於那處,像是在平復什麼,良久,才轉身往阮卿方向走去,在她面前坐下。與她一道整理,用砂紙輕重有度地磨去那些花枝上可能有的細刺。
“想通了?”她試探般的詢問一句。
“我只是覺得..萬事難料,人身處世間,總得要留有迴旋餘地,有些話不用放在陰面,旁敲側擊即可。這樣既不會撕破臉面,卻也能夠得到相應的效果。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月兒始終相信因果輪迴報應不爽。不論是作惡或行善,終有一日會反饋本身,進可攻退可守便是最自在的做法。陰知有康莊大道卻非得走荊棘叢,這不是陰智的舉動。她想也沒人真的那麼大義凜然,膽大到毫無怨言的慷慨赴死。
亦或者有,但並非她。
她怕死。
阮卿眼裡那點期望沉了下去。原本想說的那些詞彙更在喉中,最後又生生嚥了回去,化為沉默。
這孩子...她也不知該說是無慾無求呢..還是太執拗。
……
被修整過的花朵枝葉有意組合,最後被阮卿用棕褐色的包裝紙耐心包好整合一束,再用絲帶紮緊。
“阮阿姨這是要去拜訪朋友麼?”空桐悅見她這麼處理花朵,應是探病一類吧。
“這花是給你的。”阮卿理了理花束,看向空桐悅。
“啊?”空桐悅怔愣住,覺著自己保不齊聽岔了。
“聽聞你先前一直因工作的事情忙碌,應該許久沒去拜訪墓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