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身一躲。
揮下的甩棍撲了個空,因力砸到地面的水窪中,濺起泥水。
夏墨將手電對準揮棍的人,對方速度卻更加快速,見第一下落空,當即將自己的胳膊抬起,甩棍被力帶著,朝著夏墨的面門處直向上掃過去。而夏墨手電筒的光只照到那人起動作時飄起來的深色雨衣一角。
夏墨腿腳功夫不是很厲害,可多少還是有那麼點底子,緊要關頭的身體條件反射,遠比大腦活動來得更加快速,使他躲掉了第二棍。
誰料對方二次打空後沒有收力,反藉著慣性揮出另只胳膊,拳頭砸到夏墨的肩膀處。鎖骨與指骨隔著布料碰撞,發出聲悶響。眼前這個雨衣人疼不疼夏墨不曉得,但這拳捱得結實,他可是疼的要命。加之雨天路滑,他身子向後傾倒,背部砸到立著的晾布竹架。竹架按排被捆綁在一起,倒便是一整排都倒下。
手電在他倒下時被甩飛出去,不知掉到了什麼位置。
夏墨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哪個位置更疼。眼下敵我實力差距很大,不能硬碰,只能想其他辦法。他腦子在轉,眼睛見黑暗中的那坨影子朝他疾速上前,此時餘光瞥見遮雨棚下掛著染布的幾排竹架,冒出個想法後直接行動,他忍疼往旁邊一滾,泥水頓時沾滿全身。雨衣人又是一棍落空。夏墨趁他反應的功夫狂跑到雨棚下,雨衣人緊跟其後,夏墨繞了個彎,將掛著染布的竹架猛力一推。
竹架失重倒塌,大幾米長的染布傾蓋而下,落在雨衣人的身上,竹架壓住布料的幾端,宛如一座柔軟的牢籠。
這還不夠。
夏墨攥住另塊稍微短些的染布一角,將其在自己胳膊上極快地纏兩圈後拽下,再擰成粗條,以布作繩,從被染布蓋住的雨衣人背後套住。
正當他要打結時,聽到刺啦一聲。那是布料裂開的聲音。
對方身上有利刃!
意識到這點的夏墨在心裡罵了句很髒的話,早知應該把布料過水增加韌性的!
染布在某個部位被割出了口,雨衣人見不著,可想必聽力極好,加之夏墨的行動發出了聲音,他找到夏墨身處的位置,毫不猶豫的從裂口中揮出胳膊,肘部往他身後上方使力一懟。
夏墨急於格擋,甚至不知對方何時將甩棍換成了短刀。他自顧不暇,拽布的動作鬆懈,雨衣人登時做出反應,另手所持刀刃劃開染布,刃尖割開布料發出好長一聲,刀刃冷光在夏墨眼前閃過,他堪堪避開,抓住雨衣人持刀的手,往其背後一擰,按到未倒塌的竹架之上。
他的下巴有刺痛感,應當有滲血,但痛感不重,估計只是被刀刃擦到。
尋常來說此番便算是遏制住,可顯然夏墨遇到的這個不尋常。
那人絲毫沒有接受被制服的意思,一個旋身,竟踩著他身後的夏墨膝蓋騰空躍起,身手輕便到宛如猿猴。手臂關節錯位的咔噠聲聽得人牙酸。雨衣人在空中翻轉過身,來到夏墨身後,一腳踹到他後背,將人踹飛出去。
踹出去的方向正巧是那大塊染布的位置。這下換夏墨在凌亂中狼狽。
太大了。差距太大了。不論是在黑暗中的適應力,亦或者是面對情況的反應力,甚至是對自己下狠手的毅力,對方都強得多。
夏墨再次深刻意識到實力的懸殊。
他怕是要交代在這裡。
……
預想中的殘暴畫面沒出現,對方完全沒有戀戰的意思,也可能是夏墨確實不足為懼。
夏墨爬起來的時候,雨衣人正好翻牆而去。
“好傢伙,這人屬猴子的吧。”胳膊都脫臼了,一隻手的攀爬動作居然還那麼輕快。
走了也好,對於這個人,夏墨是半點能收拾的把握都沒有。不過好在對方沒有殺心,夏墨覺得這是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