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個路牌,往路深處開去,路兩邊皆有搭建的民房,多數是一到二層。夏墨望著路,計算三蹦子進村後的路程多少,然後三蹦子剎車了,那店員扭過頭,給夏墨投了個眼神。
順著瞧過去,是三四個小朋友蹲在路邊玩玻璃彈珠。水泥地的承重有限,有時過重的車子駛過,極其容易裂開,熱脹冷縮下裂縫便更寬了些,那些個縫的地面正好可以讓孩子將其當作彈珠的賽道。
小孩子身邊站著個女人,年紀應該是三十上下。比起在玩耍的幾個孩子,她一身灰撲撲的,頭髮有些油膩,幾縷頭髮貼在額頭上,顯得不太爽利。她懷裡抱了個枕頭,弓著腰看小孩子玩彈珠。
那女人站在邊上,瞅著幾個小孩玩耍的景象,歪了歪頭,彷彿在認真琢磨什麼。突然間她暴躁起來,將其中一個玩彈珠的小孩推倒在地,搶了地上幾顆彈珠就跑。小孩子被推倒又被搶了東西,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其餘幾個小孩見狀也散了。摔得一身灰的小孩邊哭邊跑進不遠處一間房子,大概是回家同家裡人哭訴去了。
夏墨從三蹦子下來,跟著那女人的方向走。店員沒跟著,選擇坐在三蹦子上抽菸。
女人跑出一小段距離後,在路中間停了下來,低頭看自己懷裡的那個枕頭,神態有些慌亂,一個勁兒地原地打轉,搶來的彈珠從手裡漏出來掉了一地。她手輕拍著枕頭,嘴裡在嘀咕些夏墨聽不明白的話,可能是方言,但她的行為很像是在哄孩子。
不難推測,這個女人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某種緣由不在自己身邊。可能是被自己夫家帶走,也可能...那個孩子已經離世或者根本沒來過這世上。
夏墨正打算腦補推測下這人的過往,就見她開始有了些別舉動,見勢不妙趕忙走上去。
……
女人的手正在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才剛解完第一顆,她便感覺自己的胳膊便被人抓住了。她側過頭去,眼眸混沌無神,她見到眼前人,呆滯了好一會兒,她很努力想做出不解的神情,卻不成功,導致她的表情格外擰巴。
不受控的情緒和麵部五官不協調,這確實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表現。這類人不能刺激,所以夏墨得順著她的思路說話,哪怕那很奇怪。他目光落在女人懷裡的枕頭。
他對她說,你看,現在你的孩子不是很乖麼?他不是餓了,他是困了,外面風大,他想回家了。
女人聽了夏墨的話,宛如確有其事般,端詳了下自己的‘孩子’。她將‘孩子’攏得更緊了些,用臉蹭了蹭,抱著枕頭繼續向前走。沒再搭理夏墨。
她走開後,夏墨睨了下旁邊的某座平房。那平房房門口有把椅子,椅子上坐著個大爺,此時正低頭髮呆,嘴巴里咀嚼著飯菜,彷彿剛才兩眼放光,緊盯那女人脫衣的人不是他似。
……
女人住的房子確實很偏,在村裡的田邊,夏墨看周圍都沒幾戶人家。民宿店員說那女人的房子是她丈夫搭的,可那個小木屋也沒有很高,夏墨若想進去怕事都得彎腰曲背。且,這木屋不僅沒窗,連扇門都沒有,就在門框上釘了一塊薄薄的防水布。大抵釘的時候也沒上心,防水布耷拉下來一大個角,另外一角亦是搖搖欲墜,感覺隨時會掉。
可能夏墨站的久了些,引起了女人注意。她站在木屋裡,抱著枕頭,盯著屋外的夏墨,應該是緊張與戒備的。
夏墨擺擺手,說他不進去,就在屋外,大可以放心。
女人又拍了下枕頭,垂眸不知在想什麼,再抬眸,看向夏墨的眼神稍有變化。。
她開口道:“你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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