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口與大堂隔了一個前庭,很可觀的距離。因此即便兩人有什麼交談,大堂裡的人也不會知道。
他有意如此,那麼先開口的自然是閆昱韜:“堂弟不老實啊~不論怎麼說,我大小也算是你的兄長,堂弟怎麼還有事瞞著我呢。”他邊說,邊整理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目光全然沒看夏墨。
夏墨知他話語間的兩重意思,其一是曹雨煙,其二,就是空桐悅。即便夏墨有意避開空桐悅,甚至在箭舍毫無交流,可單就空桐悅的相貌就足以引起閆昱韜的注意。她與鄧曉語容貌上的幾分相似,使閆昱韜一而再的在自己面前提及試探。夏墨自詡自己的演技沒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閆昱韜更是毫不信任他。事後鐵定去查過。學校的事情他們沒有存心掩蓋,一查便能知曉。所以閆昱韜剛剛才刺的那一句,十成十是故意。
不過夏墨還是順著他的話回答,卻是小小含糊了意思:“女兒家的心思難猜,我怕惹怒她,會捱打。”
閆昱韜聽後小小停頓了下,像是被夏墨的發言稍稍震住,隨即笑了出來。
“這倒是,女人心奇怪,難為你這個脾氣還得去揣測。”閆昱韜眼神挪移到夏墨身上,“喜歡多久了?”
“也沒多久吧,就開學那會兒遇見的。”夏墨摸了摸脖子,像是不太好意思,“不過是我單方面的。”
“青春期,正常,那姑娘長得乖巧,做事兒也還算利落,挺不錯的。”閆昱韜搖身一變成了替晚輩看姻緣的長輩,彷彿箭舍刁難的那一場完全不存在似的。
話音未落,他的話鋒又是一轉:“只是...我喜歡是其次啊~”這人什麼身份,那個空桐悅又是什麼身份,私生子配影士,閆昱韜對這種向下相容不抱以反對,可那老太太就未必答應了。
有眼睛的都曉得,堅野家的老太太把這私生子當成寶貝,即便沒有寫進族譜入籍,給他的條件卻是極好的。不論是上的學校,還是日常開銷,連帶著還有一套房,都不是他這個年紀、起碼不是一個私生子應該有的,其中有多看重不言而喻,換言之,悉心培養結果發現他的眼光竟這般普通,老太太怕是能氣得七竅生煙嘔血三升。
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夏墨:“堂哥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嗬。”閆昱韜輕笑,“堂弟的喜好我自然是尊重的,亦可以裝視而不見。今夜騷動老太太陰日必定知曉,屆時肯定會逮著你我細細盤問。我可以幫你從旁圓場,把空桐悅這一遭瞞下來,不讓家族裡其他人知道。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魚與熊掌,總歸要放棄一個,不知堂弟是否陰白這個道理?”
話到此處,閆昱韜與他不再虛與委蛇。
閆昱韜以為,人本質上的劣根性是相同的。當自己能夠避過客棧的耳目,在周邊安插人手的時候...同樣...他覺得自己這個堂弟也可以做到。
從他能將梁琦帶回來這點,便可窺見一斑。
其次,他不信他對空桐悅沒有意思,大堂裡掃的那一眼不是演出來的,是切切實實的氣憤。退一萬步,即便無愛,以他的性子,傲氣,又不願勞煩他人,定是不會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不論如何,空桐悅與他都剝不開。所以閆昱韜要他選——究竟是要空桐悅,還是查曹雨煙。
哪怕答案顯而易見。
他很享受看對方為難的樣子,這代表他已經捏住了對方的咽喉,掌握全況。
“……陰白。”
閆昱韜得償所願,喜上眉梢。
車子開到二人面前,司機下車替閆昱韜開啟後座的車門。他坐上車,司機同時關上車門,顯然沒有邀請夏墨同乘的意思。
赤裸裸的羞辱。
夏墨倒是習以為常,退了兩步,大概是不想聞閆昱韜的車尾氣。車子走遠,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