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姑娘開口了,鈺青自然樂意奉陪,也可以保護小姐和兩位姑娘。”卓鈺青溫文有禮的回答。
杜鵑嘻笑兼調侃地道:“還說什麼保護呢,卓管事你可是拿筆的人,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保護我們呢?”
卓鈺青也笑睇著她,“這點杜鵑姑娘不必擔心,在下雖然平時不舞刀弄槍,卻也還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漢,若有什麼突發狀況,定不會叫小姐和兩位姑娘出差錯。”
他那恍如春風的微笑竟使杜鵑的心微微一跳。
“那麼我先退告了,晚上再來接小姐和兩位姑娘。”
卓鈺青離開了,杜鵑那些微失速的心跳也恢復了正常,她不甚在意,反而對喜兒擠眉弄眼地說:“這下小姐你可開心了吧?”
喜兒看著她臉上的詭笑,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杜鵑笑意更深了,“小姐以為奴婢看不出來嗎?小姐你對卓管事……”
“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幽幽地說,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感覺自己已經間接向杜鵑承認過去對卓鈺青確實有愛慕之意。
杜鵑嚇了一跳,“這話怎麼說?”
“沒什麼,我想睡一會兒,晚點你再叫我。”她往房裡走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想再回到夢中,接續那場撩動她心靈的美夢。
“還沒晚上呢,睡這種時候是睡什麼意思的?真搞不懂小姐怎麼越來越嗜睡了,虧前陣子還覺得她空靈許多呢……”杜鵑逕自咕噥著,也離開了喜兒的房間。
房裡的喜兒其實有聽見她的咕噥,卻假裝沒聽見,她已經閉上眼睛,期待自己能入夢。
半個時辰過去了,她了無睡意。
一個時辰過去,嬋娟來喚她用晚膳。
她沮喪的起身更衣。看來她是沒法順利入夢了,越是想作夢,就越無法如願,是她太刻意了,美夢反而不願來了……
用過晚膳,他們一行人,三女一男,分乘三頂轎子去賞燈會。
一輪皓月當空,月色溶溶,恰與灞陵沿岸的燈光燦爛成輝映,把黑夜映照得猶如白晝,灞陵沿岸的柳枝上掛滿各式各樣的彩燈,迎風搖盪。
這晚的喜兒身著杏黃色衣裙,渾身散發著春春的氣息,就如初放的丁香花,連杜鵑也看得目不轉睛。
“小姐,你今晚真美。”她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看到喜兒對她柔柔一笑。
她又產生那種奇怪的感覺了,她家小姐好像換了個人,眉宇之中有股特別的神韻。
不過,這一定是她的錯覺,一定是燈影幢幢,她才會眼花,就跟上回一樣,因為午後的和風太暖了,她才會昏昏然的看錯。
“我們到岸邊去,聽說今天有許多達官貴人的船在競賽,連知縣大人的船也出動了呢。”嬋娟興奮的說。
四人將轎子留給家丁看顧,信步走近河岸,數十艘別出心裁的船隻已經在微風輕吹的灞陵河上啟動了。
喜兒隨同眾人凝視著那幾艘華麗別緻的船隻,驀然之間,她整個人呆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定睛細看。
她真的看到了翼的面孔,他在其中一艘船上,但那船身一晃而過,她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只見到波光粼粼的河水。
她的心頭一熱,又興奮又心慌,這世上當真有個叫翼的男子存在?
當她以為自己腦中沒有任何想法時,雙腿已經自有意識的奔跑起來。
“小姐!”杜鵑、嬋娟和卓鈺青傻眼的看著她沿著河岸狂奔,她追著船隻,奇異的舉動引人側目。
她喘息著,胸口劇烈跳動,卻見船身越行越遠,而人潮也越來越多,根本沒有她可以奔跑的空間。
“翼——”她心急的朝著船隻大喊,但周圍的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