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媽媽入內之後,衾鳳就把她帶到了先前兩個管事在的花廳裡,不用薛宸開口,桐媽媽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薛宸手邊的兩摞小藍冊子,又扭頭往兩個管事離去的方向看了看,然後才蹙起了眉頭,她今天一個下午都盯著薛宸這裡,讓人看見兩個管事出來了就帶到她那裡去,可她的人根本沒看見管事的出來,她隨即就想到了這可能是大小姐玩的把戲,本來是想晚上過來奚落一番,順便搶回對牌的,可是,她一來就看見兩個管事從這裡出去,還上交了太太的嫁妝名目。
先前還自信滿滿要和大小姐一爭春秋,滿腔想要教育這小妮子尊老愛幼的的桐娘瞬間就軟了,躊躇上前給薛宸請安,薛宸將隨手拿的一本冊子放在一旁,頭也不抬,隨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讓桐娘坐下說話。
桐娘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哪裡敢說什麼,如坐針氈般,手足無措起來。
“兩個管事可比桐媽媽聽話多了。讓他們送名目過來,一份不少的,全都在這兒。還順便說了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桐娘面如死灰,額角不能抑制的沁出冷汗珠子來,隨手擦了擦,然後故作鎮定的說道:“哦,說,他們說了什麼?”
薛宸看著桐娘但笑不語,桐娘被她看的頭皮發麻,心裡就像是無數個貓爪子在撓一般,偏偏薛宸不著急,可反而就是這種不著急,才更加讓她擔心。
終於沒忍住,搶在薛宸前頭說道:“小姐,不管他們說了什麼,但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太太讓我做您的管事媽媽,這份差事不知道多少人眼紅,他們蓄意誣陷也是有的,奴婢平日裡為人嚴厲,下面那幫人不服氣,想要借您的手出氣也未嘗可知,您年紀小,可千萬不能被外人給矇蔽了,太太九泉之下也會難過傷心的。”
桐媽媽的一番話,說的聲情並茂,好像她真的是一個萬般為主子著想的忠僕般。
薛宸看著她的樣子,眼角冰冷卻嘴角含笑,叫人分辨不出她的喜怒哀樂,幽靜的又拿起了一本冊子,翻看兩頁後才說道:
“沒有兩個管事說給我聽,我都不知道原來桐媽媽的生活這般拮据,怎麼樣?王管事在外欠的帳還上了嗎?”
桐媽媽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薛宸,似乎很不敢相信,那兩個掌櫃會把這些事都告訴小姐知道,看來他們真是反了,是想除了她,獨吞太太的嫁妝,真是太天真了,沒有她這個管事媽媽在後面撐著,就他們兩個庫房的管事能成什麼事?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小姐,您聽我解釋。您可千萬別信那兩個吃裡扒外的,他們一心想吞了太太的嫁妝,若不是我從中周旋,他們早就得逞了,如今不過是對我夾私怨報,才出言汙衊我,小姐,小姐可不能聽這些奸人之言啊。”
桐媽媽慌忙的走到薛宸面前,臉上表情是真有些急了,薛宸穩如泰山,絲毫不為桐媽媽突然的靠近而緊張,反而姿態更加平和,說道:
“媽媽在說什麼呀。我不過問你王管事的帳還上沒有,你怎的就說出了兩個管事想吞太太嫁妝的事了?這件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來跟我說?難不成,真如兩個管事所言,桐媽媽你也想吞太太的嫁妝?”
薛宸一臉三個問題問的桐媽媽再也站不住腳了,腿軟了一般跪在了薛宸面前,衾鳳進來,用準備好的繩子,將桐媽媽捆了個結實,然後讓水清和水繡兩個丫鬟託著兩個托盤過來,上頭擺放的全都是一些釵頭首飾,鐲子鏈子什麼的,滿滿的堆了兩盤子。
水清水繡過來看見桐媽媽被綁了,似乎並沒有很意外,而是低著頭故意不去看桐媽媽,將東西放到了薛宸旁邊的桌子上,與那兩摞嫁妝名目放在一起,扎的桐媽媽的眼都睜不開了,看著一副天真的水清水繡,實在想不懂,為什麼是她們來送這些東西。
衾鳳似乎看出了桐媽媽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