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宸看著這個外表絲毫看不出野心的女人,良久都不曾給出回應,薛雲濤從旁輕咳了一聲,薛宸才反應過來,讓枕鴛從徐素娥手中接過了東西,然後才笑容滿面的對徐素娥說道:
“徐姨娘真是太客氣了,原本太太不在了,這些事你能免則免就了,還特意給我做了鞋襪。”轉過頭去,語氣略帶嬌嗔的對薛雲濤說道:
“爹爹,姨娘真好,您說是不是?”
薛雲濤看著薛宸有些意外,原以為女兒對徐姨娘會相當排斥,薛雲濤怕鬧出事來,畢竟當日在東府裡,他這個女兒可是很了不得的說了些‘去母留子’的話來,沒想到真見了面倒是變乖巧了,想來那日她也是情急之下說的那話,倒真的的確確是為了自己著想了,不過,如今她這樣的問題,他也不好直接回答,就捻著鬍鬚對她笑了笑,然後指了指徐姨娘,說道:
“什麼好不好的,徐氏今後就是姨娘了,她尊敬你這個嫡小姐也是應當的總之,今後大家就是一家,和和睦睦的方能太平。”
薛雲濤說完,徐姨娘便屈膝行禮,溫婉乖順的應答:“是。謹遵老爺吩咐。”
一雙蔥白柔皙的手緊緊捏在一起,徐素娥臉上帶著笑,心裡卻是怎樣都笑不起來了,她守了這麼多年,一朝失策,竟然就成了姨娘,這也是她始終不肯入府做妾的原因,在外面她雖是外室,在世人眼中,地位連妾侍都不如,可是,也就是因為她在外面,有些事情就可以充滿未知,往往未知的力量是很強大的,她在盧氏死後,就一直在薛家西府裡活動,眼看就要說服西府大夫人給她做這個主了,可偏偏中間出了岔子,讓她功虧一簣。
原以為憑著十幾年的情分,薛雲濤待她會比待其他人要特殊一些,沒想到,所有禮儀全都是按照妾侍而來,就連在她房裡過夜,都是等足了四日放入,如今她用來籠絡這嫡小姐的東西,也被他說成了姨娘的孝敬,單就這口氣,就讓徐素娥咽不下去。
但她素來是控制情緒方面的好手,在拿捏男人心思上也自問棋高一著,尤其是對薛雲濤這樣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男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順從,抽絲剝繭,釜底抽薪,以柔克剛,這些才是控制他的法門。
抬眼看了看笑得一臉嬌憨的小丫頭,徐素娥覺得自己似乎遇到了對手,不過,徐素娥可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
薛宸看著徐姨娘的雙手,見她兩手交握,雖然看起來並沒有,但薛宸卻知道,這就是徐素娥生氣的表現。
轉而又對薛雲濤說道:“父親,從前我竟不知自己有弟弟妹妹,原來他們一直養在徐姨娘身邊,我照顧不到,如今他們進了府,便是薛家的正經少爺和小姐,今後難道還繼續和徐姨娘住在一起嗎?”
薛宸這個問題問的相當正常,從前徐素娥在外面,自然是什麼都由著她來,可如今進了府,她要再如從前一樣自由就不可能了,首先一個,姨娘是沒有資格教養孩子的,即便她是生母,也沒有資格的。
“從前在外頭沒有辦法,如今既然入了府,自然是不能的了。你看著給婉姐兒和雷哥兒安排別的住處就是了。”
薛宸應承下來,又問道:“住處我來安排,可是弟弟妹妹的學業又該如何?”
果然薛雲濤有些猶豫,正不決之時,薛宸又開口說道:
“我瞧著弟弟妹妹很是懂禮,要不就這樣吧,弟弟今後是要科舉光耀門楣的,便讓他去東府裡和西府的一些兄長弟弟一同讀書,東府裡的先生是老太爺的得意門生,學問和人品自是不用說的,弟弟去了那裡也總好過在府裡對著咱們這些女人家,對他的學問也多有長進。”
東府和西府雖然分家,但這些年卻是來往甚密,薛柯與薛林這兩位東西府的大家長都主張分家不分人,到底是血脈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薛家人丁興旺,家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