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他成績優秀、聰明、帥氣,就像王子一樣,很多女孩子透過我和依珊塞情書給他,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我爸爸和白叔叔是茶友,認識很多年了,可是他們……不在了。”
那天是白俊彥放寒假的第一天,當天,白家正要赴一場喜宴。
當時他人在臺北與大學同學玩樂,口頭答應回南部,但因為玩過頭而錯過車班,也就順理成章的繼續和朋友同樂,沒有回家,也沒有電話告知一聲。
結果,就這樣錯失見家人最後一面的機會。
喜宴結束後,白家一家三口搭計程車回家,卻因為計程車司機超車與逆向砂石車發生車禍而喪生。
父母當場死亡,白依珊送入醫院時仍有意識,周茗茗只趕得及到醫院,握著她的手,哭得泣不成聲,聽完好友的遺言,陪她最後一程。
當白俊彥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南部家中,迎接他的是家人的白幡靈堂,他傻眼,不敢相信,覺得世界在那一刻毀滅,跪在父母靈堂前懊悔哀慟不已,自責、難受,哭喊著他應該回來,他應該跟著家人一起去……
“不准你死!不准你說這種話!”同樣難過的周茗茗把他抓過來,給他一巴掌。“白叔叔會想要你這樣嗎?依珊呢?她的遺言你聽清楚了,她無法完成的夢想,你要幫她完成,不要讓我最好的朋友走得不安心……”
但是從那天起,白俊彥就變了一個人,不再是那笑容爽朗的青年,他變得陰沉、怪異,情緒起伏不定。
“他睡不著,不斷的要我重複依珊最後說的話,他反覆不定,一下說不會讓依珊和爸媽失望,一下又說想去照顧他們。他失眠,食不下咽、日漸消瘦,沒有辦法正常生活,他在懲罰自己,沒有辦法停止自虐,尤其白伯伯留給他很多錢,一時間身邊圍了太多說好聽話的人,他迷失困惑……”
周茗茗說了一個數字,讓富裕出身的遊仕晉也忍不住側目。
“我跟俊彥比較像親人,我失去了親如姐妹的好友,他失去家人,我們互相扶持,聊著他們生前的事蹟走過悲傷,但是俊彥很自責,用極端的方式懲罰自己,也休了學,他本來也是有親人關心的,但一個一個被他趕跑,最後只剩下我──我會去找他,把他從酒堆和女人堆中挖出來……痛罵他一頓,逼他睡覺、吃飯。
“可能我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太多了,俊彥荒唐的事蹟在南部傳了開來,爸爸知道後很生氣,不許我接近他……原本爸爸不討厭他的,但後來私下警告他,所以他開始躲我。”
“嗯,我知道了。”遊仕晉聽到她落落長的故事後,下了總結。“家中遭逢鉅變的當時,因為他自己一時貪玩而錯過見父母最後一面,所以自覺對不起家人的期待,加上拿到大筆遺產。”說到遺產他頓了頓,心想著多半人知道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繼承了十幾億的遺產,會不在他身邊說好聽話討點好處?
不是你的錯,那是意外,你不需要自責──白俊彥想要人安慰,但那安慰令他良心不安,不想要人指責卻又逃不過心魔,他一定常想那些圍在他身邊說他不需要自責的人,心裡是不是真的這麼想?
憑空想像足以逼瘋一個人,他越是荒唐,越是表示他內心空虛。
“他說想死是騙他自己,他只想要有人拉他一把,真正承受不住想去尋死陪家人的人,你攔得住嗎?”遊仕晉很冷血地道。“他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
周茗茗張口結舌。“對,爸爸也這樣說。”爸爸痛罵俊彥沒用,對不起死去的白叔叔。
“你理他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他輕哼一聲。白俊彥要的不是指責也不是安慰,而是當頭棒喝,自己想通清醒。
“這句也是……”她為仕晉和父親兩人的默契感到驚訝。
“所以說──白俊彥不是你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