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臺上香燭因風搖晃,稀疏的燭火打在夏墨的臉上,半陰半暗,倒是有些映襯他此刻難以言喻的心情。
“是麼?那看來我還是想少了。”
若說夏墨當真毫無想法是不可能的。只不過眼前這人都這麼說了,便是勸他就此收手。
可到底..還是有些不太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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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來玲瓏坊時夏墨就有些許奇怪,街道上看似如常,一片節氣祥和的氛圍,但還是有些異樣。後事實證陰確實有所問題,他放在暗地裡保護梁琦的人裡有透露訊息,大致是警察在做什麼行動。
警察、婚禮、喬家涉毒,偏偏趕一起,屬實很難不讓夏墨多想。那他是否可以大膽猜測,從一開始,喬家的事情雖複雜,但卻遠沒有外人想的那麼失控。說的確切些,本來就在喬家人的計劃內。喬家涉毒是真,可他們願意配合,甚至可以與警方合作。他們以線人和證人的方式,將訊息傳達給警方,配合揪出背後的人,算是博了個寬大處理。
畢竟喬氏家大業大,各個親系過於繁雜,當中出了內鬼也在情理之中,能夠辯駁幾句。拔出內鬼,協助警方,屆時喬家想再站起來,起碼還可以有點說頭,不至於被戳脊梁骨。
加之曹雨煙方才的話,已然是點穿了。讓夏墨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八九不離十。
說的直接些,夏墨原以為喬家遇難關、曹雨煙嫁人是起因,想著打個秋風,尚可以周旋一二,沒準兒能問出他想問的。可脫離了別人的口述,真正再次回到寧城後才發覺,資訊繭房害人不淺,只顧單面,忽略了人本身的多樣性。
對方這波走得高,婚禮一事不是因,而是果。警方介入,那就證陰已經到了最後的收尾階段。夏墨自然也沒法子摻和。曹雨煙這是在勸退他。
最後喬家無恙,以喬翊珩對曹雨煙的情,哪怕婚禮是箭在弦上,只要沒到最後一步,還是有法子去抵賴,起碼是拖延。只要曹喬兩家願在後面撐腰即可。
怪不得要挑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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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籤解好了。”焦焦拿著兩張籤文回來,剛踏進門檻,就感覺到當中壓抑的氣氛,聲音逐漸變小。
焦焦所看見的,是曹雨煙站著,夏墨卻是蹲在地上,他手中攥著籤,神情有些嚴肅。焦焦彷彿在他身上感覺到一點點挫敗。
夏墨起身,手上的籤未放下來:“我去解籤。”
焦焦看著他滿臉不悅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大氣都不敢出。等他走開了才敢放鬆。
曹雨煙倒是對夏墨的脾氣無所畏懼,看向焦焦:“怎麼就你一個,悅姑娘呢?”
“悅姐姐遇到魅表姐他們了,在院裡說話呢。”焦焦說完還指了指門外不遠處。
不過顯然曹雨煙只是順嘴一問。
“籤文怎麼樣?”
“兩支籤都是吉籤,說若是有所求的話,很大機率能成。”
“那看樣子,我運氣不錯。”曹雨煙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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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墨出來就看見空桐悅與上官雲達一干人等在講話,說話內容無非是問衣服為什麼溼了,又去了哪裡折騰。
沒有他插話的必要。
於是他只是睨了一眼,沒有過多的行為,只是悶著頭,解籤處的方向走,沒有合群的打算。
梁琦姍姍來遲,接著由頭把新買的衣服‘借’給空桐悅,還是怕感冒的老三樣說辭,在幾個小年輕的支援下,把空桐悅攆去換衣服。見人走了,也不多交談,寒暄幾句便去找了夏墨。
她有點怕生,還是和夏墨這類的熟人待一起自在。
所以梁琦看見了,看見這小孩兒傻愣愣的拿著一根籤往解籤的地方走,跟了上去。
“求籤了?”難得看他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