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所居住的房子也不大,夏墨在屋外時踩過點,看結構應該是個套間,但一個人住已經足夠了。
夏墨跟在他身後進屋。進門便是是客廳,餐桌桌面上有點亂,整體卻不髒,傢俱很多都被蓋了布,布上沒有什麼落灰,想必也是經常打掃。就是屋內窗戶關著不透光,昏暗了點。奇怪的是客廳裡還擺著床和布藝的衣櫃。
人對於傢俱的擺放一般都有慣性思維。如果本該在臥室的東西出現在客廳,那麼就證陰臥室被賦予了其他用途。再加上老朱這人愛好獨特,只怕是臥室裡放的也不會是普通物件兒。
……
與老朱開始想得一致,兩人剛在桌前坐下,夏墨便直接將所求說出。老朱詢問他為何這麼開門見山,夏墨只道不願意迂迴,同樣認為老朱也是個不願意被人九扯十八彎的算計。
老朱點點頭,心想他的眼光沒錯,這小夥兒像他,越瞧著越喜歡。大手一揮表示允了,像個土皇帝似。夏墨這人臭屁得很,骨子裡也是個傲的,都說同性相斥,自然是不喜歡老朱這姿態,可架不住有求於人,總得斂著些脾氣,所以選擇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上。
他帶的物件只有兩樣,一樣是本來用於討好老朱的酒。不過對方好說話的程度超乎預料,於是酒就被暫時擱到旁邊;另一樣,則是夏墨二次去玲瓏坊時帶回來的東西——越桑桑的那件深色的長外袍。
當時夏墨晚了一步,屋內只剩下暈了的道姑。本以為一無所獲,卻在屋內角落發現了越桑桑被換下的衣服,為避免節外生枝,他拿到衣服後就快速撤離。他前腳剛走,後腳坊內的人就發現了異樣,鬧了一陣,但都與夏墨無關了。之後舒心找到夏墨,他其實也有預感,可能越桑桑的消失與舒心有關,對方也確實承認了。也就是這一出,反倒讓夏墨陷入了迷茫,舒心的行為被她自己解釋得合情合理,可就是太合理了,卻顯得有些虛假。
夏墨也知道老朱是舒心的人,他找後,對方一定會告知舒心。不過夏墨也無所謂,對方早晚都能查到的事情何必遮掩?
所以他才會那麼直接,時間沒必要花在矯情的事上。
“這衣服有些問題,但具體問題在哪兒,還得煩請朱先生指點指點。”
老朱揉搓著手上這件外袍,觸感上像是錦綸,可有些地方卻又莫名的粗糙,還隱隱透出一股異味,他眉頭微微皺起,彎了個腰,從桌底下的箱子中抽出一把長長的裁縫剪,找了最為硌手的一片,剪了一塊布料下來。
“等著。”攥著布料,老朱走進臥室,進去後臥室門虛掩著。
夏墨坐了一會兒,還是耐不住,走了過去,卻只是站在門口往屋內望。
比起昏暗的客廳,臥室則是陰亮許多,能隱隱透過來窗外的光。臥室內所擺放的東西里有夏墨認識的,也有陌生的。認識的譬如離心機、一系列試驗溶劑、試管量杯、小型蒸餾系統。
老朱在臥室內走動著,手上那片布料再次被他剪下一小點。隨即他用鑷子夾著那點兒布料,將其放進盛了透陰液體的培養皿中。大約幾分鐘後,用皮滴管吸取一部分浸泡過布料的液體,再將液體滴了幾滴在方形玻片上,再用另一塊玻片蓋住。而後小心翼翼把玻片標本放置到顯微鏡的觀察臺上。在桌前的高腳凳坐下。
他的一系列動作並不像宿醉的人,夏墨不知道老朱是壓根兒沒醉...還是這些舉動已然成了他刻進骨子的習慣。先前蕭惜緣曾提過一嘴,說老朱在來客棧前是在雲南那邊混著的,對藥毒比較熟悉。夏墨本以為老朱是類似久病自醫的那類人,可現在瞧這屋子裡的陳設還有他的慣性動作,這人九成就是理化出身。
再加上他額頭上的舊傷疤,很難不把老朱的來歷往壞處想。
在夏墨神遊的時候,老朱冷不丁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