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來都來了,站門口做什麼,不乾脆進來上手試試?權當上趟實驗課。”
夏墨沒有刻意收著腳步重量,所以被發現也是情理之中。
“你這屋裡東西貴重,要弄壞了,我得賠不少。”
“你家不就是搗鼓這些的麼?倘若真弄壞,你發句話,從你們家倉庫裡抽一套還我就是了。”老朱眼睛盯著顯微鏡鏡頭裡的玻片標本,背對他,笑著說。
“是我家的,卻不是我的,拿了也得貼錢的。我在這兒站站就好。”夏墨聽得出來,老朱的話也不是隨口一說,昨夜分開後,只怕他也打聽了不少自己的情況。所以夏墨的語氣疏離又客套。
老朱沒有繼續調侃這件事,在顯微鏡下確認了自己的猜想後,他再次同夏墨說道:“小子,聽過‘星期貓’嗎?”
“聽過。”
所謂星期貓,就是身體有嚴重疾病的貓在透過某些人為干預的手段後,在某一時間內形成病症的假性康復。說的通俗點,就是人們常說的‘迴光返照’。在迴光返照的時間裡,病貓和正常貓幾乎無區別,甚至表現得比正常貓更為活潑或食慾旺盛。可迴光返照時間有限,等這一個勁頭過去了,貓就是藥石罔醫。夏墨記得這類事現在還挺多的,也容易產生矛盾,也上過新聞。
“人吶,就是很奇怪的生物。凡事都能產生攀比,養東西也是,總覺得外來的和尚會念經,本土的不稀罕非要外國的,還要純種。結果純種的來了別的國家水土不服,比本土的還要容易生病。可帶都帶了~就這麼放棄豈不是太可惜了?簡直是血本無歸啊~”老朱這話像是自言嘲諷,但卻是抬起頭旋個身,背靠桌子直對著夏墨說,“那麼就得想辦法止損。花鳥市場的那些貓捨去過沒?”
夏墨覺得他在打啞謎,但還是回答:“幾年前路過。”
老朱繼續扯東扯西:“花鳥市場呢~是星期貓最常出現的地方。貓雖有籠子,但籠子太小,且一直暴露在外,每日來往那麼多人,久而久之就容易生病。可寵物不是生活必需品,正常的貓都會無人問津更何況病貓,其次貓舍中的貓生病,也是會傳染給其它貓的。於是啊~寵物商販為了挽回成本,就會動腦子想要先把病貓賣出去。方法很簡單,注射寵物用興奮劑。但注射劑價格昂貴,反而得不償失。所以他們會換稍微價格低點的興奮劑——貓薄荷。”
聽到這裡,夏墨似乎隱隱陰白了點。
他神態的轉變老朱亦是看在眼裡,心裡直道這孩子靈氣。面上還是不顯山不露水。
“不過貓薄荷也不是萬能的。它的用量一旦控制不好,就容易被客人發現,被舉報的話那可是要被查死的。再者,人心不足蛇吞象,嫌貓薄荷費的大有人在,那就只能想別的辦法。把貓薄荷注水稀釋就是其中一種。當然,這個比例因人而異,一比五也好一比二十也罷。被商販稀釋過的貓薄荷水噴在裝滿病貓的籠子上,再用一些氣味重或者你平時根本聯想不到的東西來掩蓋,等到東窗事發後,商販把貓籠一洗,一切證據都消失無蹤,宛如沒發生過。我這麼說...你陰白了麼?”話說到此處,老朱睨了下桌面上那個浸泡著布料的小培養皿,已經算是陰示了。
夏墨的回答自然也是讓老朱滿意的。
老朱拿起那塊餘下的布料,扔進垃圾桶,面色正經的叮囑道:“小子~有話勸你。不論任何時候,都不要過於相信人的良心。良心和道德是這世界上最虛無的玩意兒。衡量一個人不是道德,而是法律,法律是人的最基本。對於法,人們其實不是尊重,甚至恰恰相反,他們是懼怕。法通罰,就像一柄高懸在所有人頭頂上的刀,只要觸碰底線,刀子就會落下,血濺當場。。
但也有不懼怕的,他們遊走在刀刃邊緣,在刀子落下時想盡辦法躲避,不惜把別人推到刀口之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