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湖沒有回答，而柯如悔好像也不準備聽他的回答，他輕輕地靠在欄杆上，大風吹起他的夾雜了銀絲的頭髮，一雙漆黑的眼睛，好像裝下了整個夜色一樣，他說：&ldo;j，你不失望麼？我知道你雖然把喜怒哀樂埋得很深，也不過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而不是從來沒有。你想保護的人，其實都這麼不堪，你想保護的世道，藏汙納垢，你不失望麼？&rdo;

他轉過頭來，盯著姜湖：&ldo;你每天目睹著人類最陰暗的地方，並且比任何人理解得都透徹，你其實不是不失望吧，只是一直在自我催眠、自欺欺人，j，你自己覺得，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呢？&rdo;

&ldo;你真是個又堅強、又軟弱的孩子……&rdo;

姜湖手上的槍似乎變得很重很重，重得他都有些拿不穩了，槍口微微向下垂去，柯如悔伸出手臂，好像想要把他拉進懷裡。

就在這時候‐‐

&ldo;把你的雙手舉起來，到我能看見的高度，後退，離他遠點！&rdo;一個冷冷的男聲突然從柯如悔身後傳來。

柯如悔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回過頭去，高大的男人穩穩地託著手槍，向他走過來，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像是帶著某種壓迫力一樣，男人的眼角結了冰：&ldo;怎麼，你要拒捕？&rdo;

&ldo;沈夜熙，沈隊長。&rdo;柯如悔眯起眼睛，不易察覺地露出一點意外的神色。

沈夜熙突然扣動扳機，子彈擦著柯如悔的身體過去，打在旁邊的欄杆上，乾淨利落，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男人的殺意沒有半點掩飾地洩露出來，柯如悔明智地舉起自己的雙手，往後退了一步。

沈夜熙把柯如悔的雙手扭到身後，故意似的用了很大的力氣，柯如悔的手腕脆響了一聲，然後掏出手銬銬上，猛地把他推到地上，把姜湖拉到身後，對領子上別的對講機說：&ldo;找幾個兄弟上來一趟，在知了茶樓北邊四點鐘方向的大樓樓頂，這裡我抓住一個涉嫌殺人的。&rdo;

柯如悔本他一拉一推，十分狼狽地跌倒地上，額頭上也露出冷汗，他卻毫不在乎一樣，反而艱難地回過頭去，對沈夜熙笑了：&ldo;沈隊長對我的敵意可真不小，可我已經被你控制住，沒有反抗能力了，你把手槍都收了回去，可為什麼……&rdo;

他意有所指地看著沈夜熙，後者雖然把手槍別到了腰間，一隻手卻把姜湖攏到身後，剛好用肩膀擋住柯如悔的視線，身體微微側著，雖然面對著柯如悔，腳尖卻指向旁邊，像是想要轉過身去似的。

&ldo;從你的肢體語言，我看出來，一小半是出於保護，更多的則是……嗯，佔有慾？&rdo;柯如悔挑眉笑了，&ldo;出於雄性動物的本能宣告所有權麼，可是你拉著他的手腕的動作，唔，很有意思麼，沈隊，為什麼你最有力的手指不偏不正地正好掐在他的脈搏上？&rdo;

沈夜熙雖然面色不動，卻不由自主地放開姜湖的手腕。

&ldo;你的理智一直在壓抑著對這個人的佔有慾，壓抑著憤怒，壓抑著想要把他活活掐死在自己懷裡從此不讓任何人染指的想法……&rdo;柯如悔的聲音越壓越低，最後竟然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ldo;j，你說過人間最美好的東西，不也就是荷爾蒙分泌紊亂而造成的瘋狂和迷亂麼，原始野蠻的、充滿掠奪佔有意味的，你……&rdo;

姜湖突然從沈夜熙身後走出來，站定到柯如悔面前，柯如悔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說不下去了，仰著頭，和他目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