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宏嚇了一跳,不動聲色的說道:“大家打了一天的鐵,耳中始終聽的都是那種叮叮噹噹的打鐵聲,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覺得自己聽到了打鐵聲也是正常。”
他這麼一糊弄,大家都覺得有理,更有人哈哈的取笑那個鬼神論者是個沒卵蛋的膽小鬼,讓自己的耳朵給嚇著了。
一直到了晚上,張秀才才帶著一名鐵匠氣喘吁吁的回來。
原來,能夠想到這點子的是不止一個,現在鐵匠格外搶手,不少村子砸鍋賣請了鐵匠,從別處買來原鐵,請匠人幫忙打造兵器。張秀才還是託了人,才請到了這位周鐵匠。
周鐵匠跟在張秀才身後,昂首挺胸,反倒是前面的張秀才顯得卑躬屈膝,很有些下人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總算是看到了希望,村民們立刻一陣歡迎,周鐵匠皮笑肉不笑的跟大傢伙寒暄了兩句,看了看天色伸個懶腰:“哎喲,今兒個是不成了,明兒個一早開工吧。東家,今晚上準備了什麼吃食?老周可說在頭裡,俺這乾的是力氣活,哪一頓沒酒沒肉,俺沒了力氣,耽誤了你們的進度可別怪俺老周。”
村民們一愣:頓頓有酒有肉?那得多少錢!
村子裡的人最近一次吃肉,就是上一回石宏打了那頭野豬王。喝酒就更不用提了,還要到鄰村去打。
只是想到這周鐵匠身上牽扯著全村人的兵役,大家瞪著眼睛相互看了看,也就都忍了。
張秀才連忙賠笑:“周師傅,今天天色已晚,去鄰村打酒已經來不及了,您看這酒……今兒個就免了吧。”
老周臉色一變,抬腳就要走人:“東家,這是看著劉員外的面子,俺才到你們這兒來的。你去問問,俺老周的手藝,這周圍十幾個村子,俺要是認第二他誰個敢認第一?等著請俺老周的人多得是,您們要是嫌俺,俺這就走……”
“別別,周師傅、周師傅,您坐著坐著,我這就派人去買酒。”張秀才無奈,一面安撫周鐵匠,一面回頭跟村裡的人商量。
最後,挑了三個路熟的獵戶,趕夜路去鄰村買酒。
這山裡一入夜,大牲口們就都出來活動了,就算是老獵戶也不願意趕夜路,三人一走,村民們也都很擔心。
有人看著那趾高氣昂的周鐵匠就更不順眼了,私下裡問張秀才:“員外,這鐵匠多少錢僱來的?”張秀才比劃了五根手指頭,村民們大吃一驚:“五貫錢?”張秀才的巴掌正反又翻了兩下:“四個五貫——二十貫!”
“啊!”村民們大吃一驚,臉色大變。二十貫這絕對已經超出了村民們能承受的極限,就算是大傢伙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來這麼多錢啊。
張秀才擺擺手:“大家別擔心,這筆錢我來出。”張秀才倒不是格外大方,他女婿給他找到了這麼一座鐵礦,那可是一座聚寶盆啊。現在雖然因為兵役的事情暫時沒有把鐵礦外銷,但是一旦這件事情過去,大夏和鬼戎又正在打仗,鐵礦石緊俏,張秀才盤算著,等這場仗打完,他張家在整個縣裡也能算數得著富戶了。區區二十貫,自然也不放在心上。而且,還能讓自己那女婿看出來,自己不是掉進錢眼裡的人。
還要說是自己這女婿,要不是他,自己就要把這山谷的貧地給買了,那可就虧大了。
張秀才看著遠處石宏的那小屋,裡面還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心裡更滿意了。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等兵役的事情結束,立刻把女兒嫁過去,先把這女婿捆牢了再說。
錢的事情不用發愁,又有村民擔心起周鐵匠的手藝:“員外,這周鐵匠該不會是個吹大氣的吧,咱們的希望可都在他身上,萬一……”
張秀才一擺手:“這他倒不是吹牛,就算是在縣裡,周鐵匠的手藝也能排在前三。大前年的時候,他還給衙門的捕快們打過一批官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