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馬說。
衛昕狠狠地瞪著他,忽然調轉槍口指向自己,開槍脫離了夢境。
戴著頭盔的左明弈看見他忽然從床上彈坐起來,急切地問:“出什麼事了?付蘭叫我解散所有人——”
“藥在哪!”衛昕大聲打斷道,一邊焦急地扯下自己頭上那個耳機形裝置,戴到付蘭頭上,一邊手忙腳亂地在周圍翻找著。
左明弈立刻理解了狀況,拿過那瓶藥交到他手上。
衛昕顫抖的雙手擰了幾次才開啟藥瓶,幾乎一下把裡面的藥都倒了出來,隨便抓起幾顆就塞到熟睡的付蘭嘴裡,再幫著他撬開牙關。“水!把水拿來!”他向左明弈伸手道。
過去多久了?一分鐘?兩分鐘?屠夢者動手了嗎?哈扎馬會幫他拖時間嗎?
他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只顧把水灌入付蘭口,逼他嚥下那幾顆藥。但付蘭還在沉睡當,要完成這個動作,哪有那麼容易。
衛昕屏住呼吸盯著付蘭,過了十多秒忽然吼道:“這藥多久能生效?現在時間夠不夠?夠不夠!”
左明弈沒有回答,像是被嚇呆了,怔怔地看著付蘭。
令人窒息的沉默。
衛昕忽然抓著付蘭的衣領,把他從床上扯起來:“醒過來!快醒過來啊混蛋!”
“把那機器停掉!”他又對著左明弈吼道,“有催眠功能,一定有喚醒功能的吧!快開啟啊!”
左明弈正要照他說的去做,但卻猛然想起什麼,小心地向他解釋道:“他說過不能喚醒他,如果他離開夢境,對方會把矛頭指向舒若璃。”
衛昕緊緊地咬著牙,無能為力。他們本來就是為了救舒若璃,當然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但他們也絕不願意是這種情況……
衛昕感到喉嚨像是被灼燒一樣,胸口極為沉悶,很想再次破口大罵,但話到嘴邊卻猛然止住了。
他試著把手從付蘭領口移開,輕觸了一下他的脖子,然後手指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輕輕把他放平,讓他躺回床上。
已經不用去確認頸動脈的情況了,光是碰到付蘭那冰冷的面板,就已經能感覺得到……
左明弈取出救護車上的電擊起搏器,看了付蘭一眼,卻又緩緩放了回去。屠夢者的攻擊直指大腦,也就是……靈魂本身。這種情況,心臟復甦是完全沒有用的……
衛昕呆望著床上的人,聽見身後的左明弈對著手機輕聲命令道:“女王死了,準備處理屍體吧。”
………【第七章 別離】………
直到爐門關閉,出喪鍾般的低沉響聲,衛昕才終於確認了這個事實——付蘭是真的死了。
彷彿自己與世界的某個隔膜被捅破,原本模糊的一切瞬間變得無比清晰,焚屍爐的每一個細微聲響幾乎都能毫無遺漏地傳入耳,高溫的火焰出哭泣般的悶聲。沒有悲慟也沒有緬懷,最後的幾個人對著爐門長嘆一聲,消失在夜色。沒有專門的葬禮,在救護車將屍體運來火葬場的路上,昔日的下屬們便以各種方式作了道別,然後重新隱入人群當。最終陪在火葬場的人,只有衛昕和左明弈兩個。而衛昕感覺,這並不是因為其他人對死去的付蘭毫無感情,卻恰恰是因為,他們太服從於他了。但這個神秘的組織,終究還是隨著他的最後一個命令,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以後他們要怎麼辦?”衛昕低頭使勁眨了眨眼,爐門上那個小窗透出的火光刺得眼睛生痛。
“不怎麼辦,除了少數幾個核心成員,組織事務只是其他每個人生活一個很小的部分。解散以後,不會有多大的影響。而從成立的那一天起,大家就已經明確了它該如何終結。”左明弈說,“這些人是因付蘭而聚到一起的,他死了,一切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這個組織不是為了反抗財團,但也不是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