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一怔,接著一種狂喜的心情傳遍了他的全身,好象從冰天雪地的野外,進了升著爐火暖碳的小屋,心情就象被春風拂過的河面,雖然還沒有解凍,可是冰層下面已經有了潺潺水流流過。
『萬物都有心,那對妖怪夫婦所說的並不是純粹指愛情的心。
』楊墨淡淡地答道。
他是在確定白吉的魂魄沉睡時,才向音瞅了個機會,問出前代界柱所交待的話——果然不出他所料,真的是怎樣取得真心的法術。當他記住這個短短几句話的咒語後,不禁有些黯然無語——哪怕是真情至意,到最後不過是幾個文字罷了,講出口,便取了別人一次真情真心,當真諷刺之極。
而隨著這個咒的出現,楊墨也覺得未的方向迷茫起來。他現下可算是佔盡優勢,完全可以在一夜之間,取得最終的勝利,取得身體的使用權,讓白吉成為階下之囚。在思想力量的領域裡,他比之白吉要強上百倍。
可是當他有了這優勢時,突然不怎麼想這麼做了,無他,僅僅是不想而已。
他也經試圖盡力分析這突如其來意願背後的想法,可是卻想不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由來。
他在夜深,輕輕在腦中問過:『你有什麼打算?』
他知道自己是在問誰,被問地,也肯定知道他是在問誰,只是,沒有回答,沉默仍然阻隔在楊墨與白吉之間。
而今天。顯然她決定這堅冰了。哪怕只是一條裂縫。也是很好地開始。
『你取了老鬼地心?』她地聲音裡帶著隱約地笑意。
『不取他。怎麼對得起一路上我們受地罪?』她總是很容易感染他地情緒。他地聲音也居然多了幾分愉悅。
『他會報復地。』
她有些擔憂地道。他便更加擔起責任。也許是潛意識地男性責任感。又或者只是單純地想表現:『沒事。我逃得掉。』
『是啊。你逃得掉。』她地聲音變輕。好象在感傷地低語。『竹兒和音不用擔心。更不用說餃子……你不再需要我了。』
那幾個字象冰錐一般,清脆地撞擊在阻隔兩人的冰層之間,令他的心也跳了幾下。
而他此時知道,只要說錯一句話,便有可能永遠地份開他們,語言有時比武器更尖銳:『我們從來不是因為需要而在一起的。』
『對,我們只是被迫在一起地。』她帶著自嘲道。
他笑起來,用溫柔的語調道:『被迫早在我告白時就結束了。我是因為愛才和你在一起的。』
她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回答,一時之間又沉默了下去,魂魄緊緊縮肉身之中,盡力縮了起來,似乎不想被他發現般。
知此時不宜多談,便重新把注意力轉回到現實中來,誰知一看之下,愕然發現老鬼已經不見了身影。他環顧左右,見著廟外的白色一角,跑了出去後,驚訝地發現老鬼正在與包袱皮上顯現出來的妖怪父母對話。
那對把楊墨白吉帶來唐朝的妖怪父母看起來仍然沒有什麼變化,一如當初的口不對心,互相之間打情罵俏讓老鬼也額頭青筋畢露,一臉不悅。
“鬼王大人,不說別的,咱家女兒喜歡您,這難道是壞事嗎?”珂一付護短娘娘地嘴臉,柳眉倒豎,雙眼圓瞪,塗著鮮豔水粉的小嘴一張一合,連珠炮般砸出大段臺詞,“您這做師父的,我就不說別的了,光是頒佈通輯令這一項,便是太不厚道。即使我家女兒有什麼過錯,您直接訓斥便是了,居然頒下雙界通輯令,這讓她今後如何在六界中自處,以後如何尋著如意郎君?雖然咱下三界與您們上三界之間素有間隙,可是您也不能如此出爾反爾呀?當初答應好好照顧來著,結果就是如此照顧啊?早知如此,我不如放在自己身邊帶著照顧了!還要您?”
這番話說得極快,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