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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部分

慈子孝,此時一面捶著身邊的案桌,一面大罵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如此妄為,讓朕何以面對百官?”

李賢原本還以為是什麼歪瓜爛棗的破事,一聽皇帝老子說起這個,頓時不樂意了——這上綱上線也得有個限度,這犯事的倘若就是他們兄弟那也算了,這不是還有別人麼?再說了,那麼一條規矩實行了幾十年,卻是一直沒有深入貫徹,至於那麼發火麼?

腹謗雖然不少,但他也明白當皇帝的這年頭都怕謀反,見前頭的李弘肩頭顫動卻不說話,他只得擔負起了陳情的重任。首先是認錯,這認錯和認罪只有一字之差,但區別卻大了。緊跟著,他就開始解釋說明工作,由於他記性好,各家查出了什麼東西他記得清清爽爽,這一說自然是條理分明論據充分。

足足闡述了兩刻鐘之後,他只覺得膝蓋已經有

住了,見李弘明顯精神不濟,趕緊求情道:“父皇,率府原本就有不少親兵,這訓練之後有皂甲沒有歸還武庫署並不奇怪。五哥身體不好,是不是……”

他這話有意沒說完,然而,聞絃歌知雅意,經過這樣的解釋工作,李大帝心中那塊疙瘩頓時消了一小半,想想自己不至於像乃父李世民那麼倒黴養了一堆逆子。再加上看見李弘臉色蒼白始終一言不發,這心登時軟了,遂淡淡地吩咐兩個兒子起來。

而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武后心裡卻想道:心軟是她這個丈夫最大的弱點,同時也是他最大的優點。若是此時換了太宗李世民,李弘李賢兩兄弟絕對不至於這麼快過關。

當然,李大帝也不會真的這麼輕易就放過此事,而是對其中關節更加關注:“賢兒,你剛剛說在京城各家搜出來違禁物事和皂甲的還有十幾家王公貴族,此話可當真?”

得到李賢賭咒發誓似的回答,李治頓時疑惑了。若真是如此,那個擺出一臉忠誠的模樣投水自盡的內監,怎麼說得那麼含糊?越想越糊塗,他索性又追問起了郭行真失蹤一事,等得知妻子已經讓狄仁傑主審此案,這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了一半。

這麼說,武后剛剛進來的時候,他不由分說就發了一大通火,是錯怪了她?李大帝不安地往旁邊錦凳上的武后瞥了一眼,發現她一直都沒有挪動身體,只是呆呆維持著剛剛的模樣,從他這個方向看去,那側臉上淚痕宛然,似乎連眼睛都有些腫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這並不是民婦的專利,事實上,在大多數夫權壓過妻權的家庭裡頭,女人也常用這種招數,甚至曾經在皇宮裡也不少見。李治當初的髮妻王皇后和曾經的寵妃蕭淑妃,都曾經在他發火的時候和他玩過這一招,讓他厭煩得要死。似乎也只有他的媚娘是永遠特別的,哪怕是此次的梨花帶雨也同樣特別。

“媚娘!”李治忽然站了起來,口氣中頗帶著幾分尷尬,“剛才朕一時情急,說話過分了些。你這些天忙裡忙外也不容易,朕也知道你辛苦……”

李賢豎起耳朵聽著老爹很不順溜的話,心中暗自發笑,但聽到皇帝老子顛來倒去就是那麼幾句,他只能在心裡大搖其頭。這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去代替的時候,他忽然瞥見李弘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心知自己這位兄長還是頭一次遭受如此痛斥,只能趁兩位至尊不注意,悄悄在其背上拍了兩下。至於有沒有效果,眼下他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臣妾不過是為了陛下的託付,當不得辛苦二字。”武后的話頗為宛轉,甚至覺察不到往日面對群臣時犀利的詞鋒,“如今長安城多事,確實是臣妾失察之過,陛下剛剛的責問並無不妥。臣妾只恨自己無能不能妥善處理諸事,以至於九郎如今這樣的身體還要操心……”

前頭還是恭敬中帶著疏遠的陛下,後頭就忽然一變成了九郎,這李治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微妙。若是武后也大吵大鬧辯解一番,他興許還不會這麼難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