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家變時,改為衛姓,那時太傅說道:“從此你就叫衛硯清吧,總有一天硯有墨盡之時,自然會還你們邱家一個清白。”那時的他真是憑藉著太傅的話,熬過了那段家破人亡的心魔煎熬。後來就算是改回了原名,可是這個太傅親起的字卻是被他特意保留下來,提醒自己莫忘了定國侯的恩德。
聽到太傅的話,邱明硯頓生一凜,連忙收起了造次的眼神,縱然他心裡又是千萬的馬蹄踐踏,也絕不敢在積威已久的太傅面前直白地提問:“您跟皇上斷袖了?”
“啟稟太傅,北疆的探子回報,匈奴內部生變,似乎之前奪位失利逃跑的匈奴大王子又捲土重來,佔據了漠西的走廊地帶,招兵買馬似乎要與那休屠烈單于決一雌雄。”
衛冷侯聽了點了點頭,匈奴生變於大魏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情,若是鬥得王子們個個都爬不起來,那更是好極了,只要嚴密監視著事態的走向便好,倒是沒有參與的必要。
想到這,他吩咐道:“多派些密探入北疆,不妨隔山觀虎鬥。”說到這,他便繼續低頭審閱奏摺,卻發現邱明硯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太傅臣斗膽進言,如今南疆動亂,真是太傅大業可成之時,不如趁著北疆內亂,實行廢帝!您看如何?”
太傅聞言慢慢地放下了奏摺,邱明硯所說的其實很有道理。最近果兒又是長開了些,朝堂下一些年輕的臣子們總是望著天子的豔容愣神,這可是讓太傅心生不悅,倒是要藏在後宮裡,只自己一人獨自欣賞才好!
“硯清熟悉民間,現在黎庶輿論如何?”
“太傅登基,眾望所歸!”邱明硯看出太傅心動,精神為之一振,連忙說道。
衛冷侯輕輕敲了敲手指,斟酌了片刻後道:“既然如此,硯清便酌情安排吧,放出皇帝近日病重的訊息……另外,本侯的登基與大婚典禮一同進行,帝姬永安公主是皇帝的親妹,大婚儀式馬虎不得,就算暫時不放出口風,可是大婚時的一應物品要早早列出清單選買才好……”
邱明硯彎著腰,低頭聽著太傅的吩咐,可是心內的震驚卻是無以復加:一直以來,他都在納悶著太傅大人在燕子湖官道遇險後的決定,但近日的種種,卻像是解開了一層層謎團,太傅一定是對那清高孤傲的小皇帝起了分桃斷袖之心,順帶著也憐惜了那與皇上一同樣貌的公主……
那個整日只知道吃穿臭美玩樂的公主倒是不足畏懼,借了公主的名頭,太傅上位倒是更加名正言順。可是……那個皇帝呢,胸懷韜略城府極深,怎麼可能甘心雌蟄在太傅的身下?看太傅的意思也是對這少年天子恩寵有佳,難保有一天會被兄妹二人聯手暗算……
想到這,邱明硯的神色一緊,就算傾其所以,他也絕不容許有人影響太傅的千秋大業!就算是他……那個總是面帶微笑的少年……也絕不允許!
從書房出來時,路過御花園的門口,恰好看見了小皇帝在園子中打轉,手裡輕搖著摺扇正坐在一把藤椅上用巾帕輕撫著……單嬤嬤的臉兒。遠遠看上去,還真是一段天子御花園巧遇佳人,聖心大發,垂憐起個老花骨朵兒的佳話。
再看那單嬤嬤,昔日威風凜凜的女將軍,居然是臉頰緋紅,任憑著皇帝的輕薄撫弄!原以為那魯豫達的口味便是夠可以的了,沒想到這少年天子也是個生冷不忌的!居然連公主身邊皮粗麵馳的嬤嬤也是勾搭上了!難不成他知曉了女將軍單鐵花的底細,憑藉著色相想要勾引那單鐵花倒戈於太傅不成?
邱明硯想到這,只覺得一股難以抑制的滔天怒火直往上衝,自己身為朝臣不方便進園子,便是守在了外面,單等那單鐵花出來。
聶清麟因為太傅的吩咐,說是一會要帶她去遊湖,便是懶得動彈,也沒有會宮,便是在御花園裡坐一坐,六哥培育的花兒真是百看不厭,而且實用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