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煮飯時做個小菜,這也算七里村人的一份小小心意。”
胡蘭說:“我說四媽,您那麼大歲數,還是自己拿回去煮來吃吧?修井是承包了的,匠人吃喝的事情不需要我們這些村民操勞,他們匠人自己知道該如何去解決。”
王香說:“話雖然像你說的那樣子,但做人的原則是講表達一份心意,修井是我們村民佔便宜,我們這些村民啥也不表示個,內心裡似乎會有些不安不踏實,摸著自己良心總覺得過意不去。”
旁邊的王力財笑了,他說:“您老人家真是個好心人,我代表所有的匠人謝謝您了。”
夕陽西下,陳木從龍盤水幫忙回來,整個人累得幾乎散了架。他進屋自個兒躺門邊涼椅上,吐出幾口濁氣閉目養神,疲倦令他不願動彈,也懶得同母親去說話。他幾天來的丟魂落魄患得患失,似乎全都離他遠去。
胡蘭忙著在收拾明早要運到鎮上去賣的蔬菜,她看陳木從龍盤水返回來,忙停下活兒悄悄觀察陳木,心疼中倒夾雜幾許欣慰欣喜。如今陳木的心態似乎又恢復正常化了,沒了幾天來的丟魂落魄患得患失。她以為陳木是為村裡修井的事情背了思想包袱,以至又想起陳木從縣城回來前姑爺打來的電話。
姑爺講他說話不小心很可能把陳木得罪了,隨後嘮叨起陳木在他辦公室的情況怕胡蘭生出誤會,他強調陳木是他侄子,在辦公室談修井的事,實屬怕影響不好造成不良後果,所以態度不怎麼好,望胡蘭理解他的顧慮,並望胡蘭從側面與陳木溝通下。還講官場是個勾心鬥角的地方,以後若再有啥急需幫忙的閒雜事情,叫陳木直接跑到他家裡面找人,那樣反而方便談話及辦事情。
聽過姑爺的話之後,當時胡蘭深有感促,當個副局長也不容易。她於是在電話這邊安慰姑爺,說陳木不懂事得罪了不重要,他是孩子過幾天會好的。她讓姑爺不要老對陳木的事情耿耿於懷,同時著重強調村裡修井不算大事情,要姑爺能抽出空閒時再回頭來慢慢想法處理,畢竟村裡現在有水在喝。這讓電話另一頭的姑爺,對她充滿深深的感激與欽佩,一個勁說既然知道你們村需要修井的事,於公於私也得馬上想辦法儘快解決。
這個與姑爺的電話,胡蘭沒有同陳木說,她覺得直接講給陳木聽,陳木不一定會理解,當村裡的井真正開始修上了,事情完全擺上桌面了,陳木心下自然會換位思考重新評判姑爺的好與壞。陳木算是個聰明的孩子,但值得歷練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她看躺在涼椅上的陳木,最終不覺要問:“陳木,明天還去龍盤水修井嗎?”
陳木不情願的睜開自己的眼睛,懶洋洋說:“不去了,今後再也不要我去了,累死我了,真累死我了。”
胡蘭又說:“現在,村裡的井已經開始在修建了,看來,你姑爺心裡還是記著我們的。”
陳木不說話了,他裝著沒有聽見,而心裡對姑爺的看法完全改變。血濃於水,這是個沒法更改掉的事實。
胡蘭似乎明白陳木的心思,不再提姑爺,也不再說話打擾陳木的休息。
胡蘭開始思考關於王力財跑她家來與她商量的事情,願出資與她合夥開飲水公司,心裡不覺出現個美好的明天藍圖。她情不自禁想說出來與陳木分享,但最終還是沒能講出口,這才是個黃瓜沒起蒂蒂的事情,能不能成功還是個未知數。龍盤水是村裡的荒山,以前村委想分下農戶給村民保管,村民認為那地方沒實用價值,分來分去沒分下去。現在那片荒山突然間冒出一股上好的泉水,村委會捨得輕易把經營權賣別人賺錢?她頓覺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不棘手王力財自己有錢不會找村委直接買那股泉水的經營權?但有一點是她一直沒能想得到,王力財是想要她的政治背景及背後的人脈關係。
天完全黑下來,胡蘭收拾好蔬菜,不再想那些亂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