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好歹,居然敢叫破他家小姐身份。
生怕馬車裡的主子怪罪,僕人便怒了。
也沒有了耐心。
朝向驛丞怒道:
“好狗不擋道,給我讓開!”
說著,已經抬腳,又要踢上去。
然而,腳剛抬起來,一道震天的哭嚎聲便響起來。
“嗚嗚哇哇哇!”
“壞人不要殺我爹!”
“我跟你拼了!”
一個七八歲的小娃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跟頭小老虎似的一腦袋把那僕人頂開,把僕人頂地踉蹌後退幾步,再看去,便發現那小娃撲到了驛丞身上,一邊在驛丞頭上臉上亂摸,一邊繼續哇哇大哭。
“哇哇哇……爹你死了?爹你怎麼能死了哇!爹你死了娘就要改嫁了!娘改嫁了小虎子就要成後爹養的娃兒了,爹你不能死哇!”
七八歲的孩子,哭聲比牛叫都響亮,原本還只偶有行人駐足的驛館門前,飛快便駐足了一大批人。
“哎呦這是咋了?”
“那是驛丞大人?咋趴下了?”
“小虎子,快快,快扶你爹起來!”
……
人群吵吵嚷嚷,那僕人見狀,皺眉。
又往那驛丞望去。
他知道,此刻關鍵點就在這驛丞身上,他要是行個方便,這會兒屁事兒沒有,可他偏偏要犟著,實在是油鹽不進。
想到這裡,僕人頓時對著驛丞更氣,上前想要再說幾句,然而——
“哎呦,那是啥?血?!”有路人突然驚叫。
“哇!爹你流了好多血!爹你真的要死了?哇哇哇,我爹被壞人打死了!我爹被壞人打死了!”被路人叫做小虎子的小孩兒哭地震天響。
而隨著小孩兒的哭聲,圍觀眾人,包括那惡僕,此時便都清楚地看到,被小虎子把臉掰過來的驛丞,此時赫然滿臉的血,身下的地上更是一大灘血跡。
人群頓時炸了!
“殺人了!”
“我看到了!剛剛是他踢的人!”
“對對!就是他!快別讓他跑了!”
有人叫起來,有人跑起來,更有人指著僵站著的僕人,指使著人一擁而上把他制住,生怕他跑了。
而被制住的僕人則整個人恍惚起來。
什麼玩意兒?
不對啊?
剛剛他明明仔細檢視過那驛丞的傷勢,就是磕破了點兒皮,哪來的那麼多血?
再說,剛剛這人都還活蹦亂跳地說話,咋突然就倒下了?還流血了?
他又是咋成了殺人犯?
-
與此同時。
還沒等門前圍觀的眾人跑出去報信,靠近驛館的大街上,便有幾個小童滿街急急慌慌高聲嚷叫。
“大官欺負人啦!”
“什麼什麼?”
“有個叫什麼‘是狼’的大官,非要闖進小虎子家,小虎子爹都被打得頭破血流啦!”
……
傍晚時分,街上正是熱鬧時候,往來吃飯的、玩樂的、下值的……本來都正各走各的,一聽有小孩兒叫嚷,立刻全都豎起耳朵仔細聽,待聽到還有打人這種勁爆情節,立刻有人圍上去。
“小孩兒小孩兒,咋啦咋啦?你細說,要是說的有趣,大爺給你買糖吃!”
被圍住的小孩兒眼珠子滾滾,腮幫子鼓鼓,聞言眼睛又是一亮,使勁兒舔了舔腮幫子裡的糖,便手舞足蹈地跟熱心的圍觀群眾們說了起來。
見這裡已經吸引到人,幾個原本跟他一起的小孩兒,則立刻泥鰍似的跑開。
換個地方,相同的對話再重複一遍。
“大官欺負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