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啟洪也明白,王培元走的時候之所以把他推出來當這個市委書記,可不是看重自己能幹。一方面自己創新不足,守成有餘,王培元不願意西昌的發展格局受到任何變化和影響。二來是自己的年齡優勢,可以幫冷雲翳先佔住這個位置,等幾年自己差不多退休了,冷雲翳也就可以順理成章接替這個市委書記的職位了,如若換一個年輕一些的,到時候冷雲翳想要上位不是不可能,但會麻煩許多。
剛開始周啟洪也一直是秉承這種思路,很配合冷雲翳的工作,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上位後的心思逐漸有些膨脹了。這也難怪,市委書記名義上只管黨內,但卻是手握人事大權和財政大權,響噹噹的全市一把手,相當於古代的五品知府,一方的土皇帝,有誰喜歡放棄手中的全力當一個空殼的市委書記呢?
所以他的心思開始有些變化了,很多時候對於冷雲翳的工作提案也喜歡打打官腔,找一些毛病,甚至作一些阻礙,雖然成效都不是很大,但他想透過此來彰顯自己的存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大家,周啟洪才是名正言順的市委書記。
但市長洪剛和冷雲翳交鋒的結果,讓他很受震驚,也感到很失落。他不甘心就這樣放棄手中的權利,但又擔心會碰到洪剛同樣的結果。洪剛還好,還年輕,到了省城至少還有一個廳長的職位,自己呢?失敗的結果只能去人大政協等著退休,再一次飽受人走茶涼的冷眼嗎?每次想到這裡,他都不禁會渾身一顫,背脊全是冷汗。
市政府大樓距離市委家屬大院不是很遠,下雨天路上人少車也少,沒一會兒就到了。
見到是市委書記的一號車,門口的警衛很端正的敬了一個禮,升起了欄杆,車子很快就開了進去。
目睹遠去的奧迪車,一個個子略矮的警衛有些忿然道:“什麼嘛,連回應都沒有一個,坐一號車就了不起啊。”
旁邊的高個子警衛笑道:“你白日做夢呀,別人是市委書記,會給你一個站門口的小警衛回應?”
“這有什麼?”個子略矮的警衛撇撇嘴說道:“冷市長原來住這裡的時候,每次車子進出都要給我們微笑致意,有時候不忙的時候還會下來和我們嘮嘮,人可好了。哪像這個周書記,整天板著臉,就像別人都欠他錢似的,重來不看我們一眼。”
“你就吹吧。”高個子警衛一臉完全不相信的神情:“冷市長這麼大官還會和你嘮嗑?都嘮些什麼呀?”
“冷市長什麼都嘮,比如問我們是哪人呀?現在工資多少?家裡有多少人?生活過的如何?現在菜的價格貴不貴呀之類的,總之可多了,那個時候你是還沒來,所以不曉得,你要不相信,你問大牛他們去……”
回到家裡,周啟洪剛剛進門,就聽見裡面老婆胡惠在和人說著話,仔細一聽,是女兒周芳的聲音。
“啊,小芳回來啦,老婆子你怎麼不早點說一聲。”周啟洪換了鞋子走進屋去。周啟洪只有周芳一個女兒,今年三十一歲,和女婿陸建明一起在西昌鋼鐵廠上班。由於西昌鋼鐵廠家屬區距離西昌城區還有七八公里,因此平日裡除了週末和節假日之後,很少回來。
“爸,你回來啦?飯嗎上去就好了。”女兒周芳從廚房端出一盤菜放在飯桌上,又返回了廚房。
“女兒這是怎麼啦?”看著女兒眼睛有些紅紅的,好像是哭過,周啟洪低著聲音向胡惠問道。
身上繫著一條圍巾,正在整理飯桌,準備碗筷的胡惠,回頭看了一眼廚房,也低聲說:“還不是工作給鬧的,鋼鐵廠都停產兩個月了,你又不肯出面幫他們調整安排一個好工作,這不,為此小兩口吵架,一個人跑回來了。”
聽到這個,周啟洪原本因為女兒到來的好心情也蕩然無存了。或許是他們這輩人覺悟都很高,雖然身居高位,但他從來不因此給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