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看得見還是看不見,順手將一隻小木偶扔了進去。
常安從包裡掏出一捆麻繩,往自己腰上纏,頭也不抬地對眾人說:「你們回去吧,工錢給你們放在上面了,一人五十個大洋一分不差。還是那句話,把這件事帶到棺材裡。」
不少人眼睛都笑沒了,半天工錢就五十個大洋,他們半輩子也不一定掙得上這些錢:「自然不會,這等好事說出去豈不是讓別人都知道了?」
常安這才抬起頭,沖說話的那人笑了笑:「還是您識時務。我保證,只要大家守規矩,往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眾人皆大喜,用力點頭表示自己也是識時務的,不少人在離開前還貼心地叮囑常安萬事小心。
常安將繩子的另一頭綁在後院的一顆老樹上,順著繩子就爬了下去。
常安帶的繩子已經很長了,可是爬到了繩子末端,常安的腳還沒著地。
她差點被氣死。
自己豈不是白下來了,現在倒好,要重新爬上去了。
剛爬了沒幾步,聽到小木偶在下面咯咯響,常安疑惑,伸出腳尖試探了一下,發現自己腳尖離地面不過半米的高度。
常安不滿地哼哼了一聲,鬆開繩子跳了下來。
四周的黑暗將光亮都吞噬了,手電只能照亮周圍三米多的一小塊範圍。常安抬頭看上面,只覺得自己是在一個大井中,頭頂分明這樣亮,下面卻依然黑暗。
她驅使著小木偶在前方探路,自己則是小心翼翼跟在後面。
這裡很大,幾乎可以跟古代的地宮媲美,只是東西卻很少,空蕩蕩的一片,腳步聲發出來之後迅速消失,沒有牆壁,沒有回聲。
這裡顯然比唐家大了好幾倍,她忍不住猜測這裡是哪位人物的手筆。常安沿著路作下記號,走得她幾乎懷疑人生。
走著走著,她忽然看到周圍開始有了若隱若無的光亮,她順著光亮往前走,越走越狹窄,直到變得僅容一人透過。
她眼睛死死盯住前方的一個人影,心中警鈴大作——在這種地方呆著的,肯定不是個人了。
只是……
常安放出小木偶去,只覺得那人是一個死物,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甚至連魂魄也沒有了。
她貼著牆邊,慢慢靠近。
光亮越往裡越亮,加上小手電的光,常安發現那只是一個人形石像。
裡面沒有什麼異動,常安上下打量那個石像。
石像與成年男子差不多高,雖然面部刻工粗糙,可身形體態卻十分逼真,所以常安從遠處一看才覺得這是一個真人。
石像身上的衣服讓常安覺得眼熟,仔細一想發現正是秘道中的藏著的太監服。
常安繼續往裡走,發現這一路都立著人形石像,每隔三米放兩個,兩個成一對,相對站立。
光亮是夜明珠的緣故,夜明珠被放在石像的嘴巴里,常安沒注意是從第幾對開始的。
只是,她還發現一個詭異的現象——這些石人每一個都長著不同的面孔,像是真實存在過的人一樣,隨著往裡面走,石人的姿勢也在發生變化,由原本的直立而站,變成鞠躬作揖,腰彎的弧度越來越大,然後變成跪著的。
霎時間常安口袋裡的小木偶開始顫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常安原本沒覺得有什麼,只是借著微光朝前看,發現前面不是因為空無一物黑暗,而是因為有一堆發黑的幹骨殖。
那骨堆太高,以至於常安以為那是一面牆。
小木偶身體中鎮著的魂魄感應到什麼不好的東西,越來越不受控制,甚至想要脫離出來逃之夭夭。
常安不知為什麼,自己的感官像是出了問題,她什麼也沒察覺到,只是那血腥惡毒的屍體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