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仰天長嘆,只覺得天要亡她。
不一會兒,她聽到外面有細細簌簌的聲音,她以為有人回來了,趕緊閉上了眼睛。
其實不然,察覺到不對勁之後,常安又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一隻野兔,乾枯的矮藤野草隨著它的動作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常安突兀地笑了一聲,閉上眼睛,小嘴緩緩動了幾下。
只見那野兔猛地僵硬起來,像被抽了魂似的,往山洞裡跳進來。
野兔乖乖趴到常安手腕腳腕上,將上面的繩子統統咬斷。
常安重獲自由,轉了轉僵硬發紅的四肢,咬破手指往一動不動的野兔眉心點了一個紅點,接著拔了一根頭髮放到它的身上。
野兔在低沉的咒語聲中變成了一個熟悉的少女,常安笑,她也笑,像是一對孿生姐妹,分不清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常安用繩子將她捆住,自己則是躲到門口,從懷裡摸出了槍。
常安用槍裡的三顆子彈打死了那三個人,綁架她的兩個人很快殞命,剩下的一個倒是躺在地上掙紮了很久。
她翻過那人的身子,見到那人的臉時,渾身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竟然是唐世南!
原來他真的沒死,只不過現在的樣子跟死了差不多,他的臉色白的像鬼一樣,頭髮眉毛也沒了,樣子十分恐怖。
「果然霍正的槍子兒沒把你打死啊……」
他看到常安驚訝的樣子,忽然很高興似的沖她笑起來:「本想燒死你替我兒子報仇,竟然還是讓你逃了……」
常安也學他的笑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將唐小北弄走了,想殺我就直說嘛,還找什麼藉口,難不成你找了藉口,我就能饒了你的狗命?」
比誰的笑容更燦爛嗎?
她可是不會輸的呢!
唐世南忽然瘋了似的,用尖細的聲音吼道:「就是你!你們合夥殺死了小北!!」
常安捂住了耳朵,不期然地瞥見唐世南脖子上的疤痕,愣了一下,轉而像是看透一切似的,邪邪地歪嘴一笑:「哦,我知道了,你這麼暴躁因為殺死你兒子真兇是你自己對吧?」
唐世南口中湧出一口鮮血,生命跡象減弱不少:「你、你胡說什麼!」
如果說之前只是隱約猜測,那今天她基本可以確定了,這疤痕大概是續命用的邪術,而至於唐世南續了誰的命
常安還是笑,打定主意要把唐世南氣死:「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是續了你兒子的命吧?」
唐世南沉默著,喉嚨裡發出嘰裡咕嚕的聲音,好像在否認什麼。
他脖子上的疤痕已經在逐漸消失了,常安又繼續陰陽怪氣地戳他的肺管子:「可惜啊,你現在變成了太監,就算活下去也沒辦法給唐家傳宗接代了呢!」
唐世南又是一口黑血吐出來,常安「咦」了一聲,嫌棄似的躲遠了。
他似乎是感受到什麼,雙手痛苦地捂住脖子上已經看不太出來的疤痕:「小北…不要走,不要離開爹爹……」
常安已經開始念往生咒了,唐世南還在捂著脖子尖叫:「你走了,爹就活不了了!!」
唐世南快要把自己的脖子勒斷,他的臉已經被憋成豬肝色,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繼續掙扎。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啊啊啊啊啊!」
聲音不太,恨意卻極深,常安有些疑惑。
為什麼朝夕相處那麼多年的親父子都能殘殺呢?同一個屋簷下也是充滿了利益關係嗎?
常安陷入深思,直到山洞後面的土牆發出隆隆的坍塌聲音。
常安只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吸過去了,身體朝山洞後方飛去。
她緩緩勾出一個笑,並不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