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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情傷只看了他一眼,便覺得這人絕非池中之物,而是翱翔於九天之上的龍!
他的人看起來平平凡凡,衣衫也樸素無華,一襲青袍洗得甚是潔淨,但他讓人忘不了。
青袍人不痴不緩地問道:“你就是容情傷嗎?”
容情傷憂傷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沉聲道:“你認識我?”
青袍人微笑道:“我不認識你,但天底下絕沒有第二個容大公子。”
容情傷挺了挺胸,傲然道:“你有什麼事嗎?”
青袍人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去風雷莊送死!”
容情傷微怒,他的手已握上了刀柄,“你最好別攔住我的路,我會殺了你的!”他雖然知道這青袍人並不是那麼容易殺的,但他忍不住想殺了對方,他心中已存殺機。
青袍人淡淡一笑道:“我想救你,你卻要殺我,這多麼不公平。這樣吧,我們先過上幾招如何?”他說打就打,赤手空拳想伸手搶奪容情傷的玄鐵重刀。
容情傷猝不及防,玄鐵重刀竟被對方無名指和小指拂中,但覺一種勁氣逼撞得手臂一麻,幾乎把握不住,他大驚,而揮刀——
明月九刀!
青袍人道:“驚而出刀,刀法必亂。”繼而又說,“幸好刀法是絕世的刀法,倘能彌補這種缺點。”他悠然自若宛若閒庭信步賞月尋詩,絕不出手。
容情傷聞言又是一驚,他想起了父親說過的一句話:“大智大勇的人具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鎮靜,而你恰恰缺乏這種鎮靜!”
他頓時寧靜如水,明月九刀威力立現。
青袍人眉頭一皺道:“不對,不對,你的明月九刀是誰教的?”
容情傷想不到他真的知道明月九刀,心下真是又驚又佩,這人到底是誰?
這時,他已使到第六招:傷心。
青袍一邊從容地躲閃,一邊輕嘆道:“這傷心刀是人傷心刀也傷心,而你人雖傷心,刀卻非傷心,你的刀只是無情之物。”
容情傷不明白他說些什麼,青袍人又道:“練刀的人要做到刀人合一,刀敗即人亡。而你刀是刀,人是人。拘泥於刀法,永遠也不能得大乘!”
容情傷即驚奇,又覺大有道理,他想起與方今好煮酒論劍的時候,方今好曾說過:“無,是武的最高境界。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一切隨其自然。”而青袍人卻說:”不必拘泥於刀法。“
他若有所悟,青袍人的話不正是昭示了“大道自然,隨心所欲”這種道理嗎?這也正與方今好所說的不謀而合。
他手中的刀再也揮不出去,停刀問道:“你到底是誰?”
青袍人笑了笑道:“現在,你不必知道。”他頓口又嘆道:“但願我們不要刀戎相見!”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走得不痴不緩,消失在月色之中。
容情傷張口欲呼,卻又止住,只是怔怔地站在大路中央,他像做了一場夢!
寂然不動的蕭怒水。
寂然不動的方今好。
忽然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勁浪分開。方今好感到一陣氣血翻湧,他退了氣步,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
驚鴻一瞥間,他看到了一個悠然而隨和的中年人。這人一襲寬大的青袍,薄鞋,白襪,長髮。(這時,方今好忽想起樸素之刀悠遠,但他與水悠遠絕對不同!)
方今好覺得這人是一條龍,翱翔於萬里長空的青龍!
蕭怒水只退了三步,腳下的青磚塊粉碎,口角滲出了血絲,他喘息道:“你,你是誰?”
青袍人微微一笑道:“你們不必知道我是誰,我只要你們停手!”
蕭怒水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苦笑道:“閣下既然插手這件事,蕭某恐怕不停手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