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能找到梁琦,並非是夏墨好運,恰恰相反,一如既往,他倒黴透了,找不到人,還險些又被擠進交戰區,不是竹竿兒等人拉出來,怕是沒法全身而退。在逃出來不久,他就收到了一封未知號碼的簡訊,內容簡短,交代了藏匿梁琦的地點。
而簡紀..是他在去找人的路上發現的。
夏墨幾乎是收到訊息的第一刻就出發了,甚至於發現簡紀時,他的身體還尚有餘溫。只是遍地橫流的血液已然在囂張昭告別人,這人已經斷氣。
推算時間,八成是發完簡訊便遭遇了不測。
對方鐵了心致人死,下手狠準,肺、心、肝各一刀,刀刀深刺,刀刀致命。
死後的簡紀就那麼靠著牆下的那堆雜物,朝著衚衕口坐著,垂著頭,手腳都沒有任何扭曲或痙攣的動作。夏墨不是第一次直面他人的死亡,可簡紀卻比從前見過的逝者都要平靜,像是從他中刀後便欣然接受了死亡這件事。
忽略周邊的環境以及他滿身的血,有那麼一瞬,彷彿覺得...這人只是過於忙碌導致疲憊,所以坐在這裡小憩。
這些個想法,屬實是給逝者鍍上一層聖人的光輝了。只是夏墨俗氣,甚至更接近卑鄙...所以他把簡紀留在了原地,轉而去找梁琦。更不齒的...是他還派人留在周邊蹲守,想著能一手帶出簡紀身後的人,保不齊某日還能利用一波。
……
簡紀屍首與梁琦所藏的地方相距不遠,再加上居民區小路錯雜,若是步行,走岔一步很容易繞回來。先前在車上時看的出來,梁琦與簡紀是故交,屆時真撞上,不過徒增傷悲罷了。為避免這情況,夏墨喊了車,走的大路,砸開的是那家店鋪的前門。
但到底..夏墨還是低估了。
他無法忽視,無法忽視開門時,他看見梁琦滿心滿眼都是希冀,可在下一瞬看清來者後霎時的心火熄滅。她痴痴地等,卻等不來想要的人,誅心莫過如此。
作為旁觀者,他看在眼裡,亦能揣測出幾分二人從前的關係。換言之,從自己出現的那一刻,相信梁琦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說陰,回去時還讓司機繞了個彎,杜絕一切會讓梁琦發現的端倪。
於他來說,逝者不可追,活人更重要。若逝者遭到不敬而心生怨氣,也且等日後他身死,到下面再清算。
……
夏墨怔怔凝視著腳下的血水,思緒久久無法回籠。
竹竿兒站在衚衕口,在他身後,陪他一起觀望著滿目狼藉,以為他是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動,便開口道:
“收屍這撥人應該經驗不足,連現場都沒收拾。”
夏墨回神,閉上眼,在消化情緒,睜眼後,如往日一般清陰。
“少了。”
“什麼少了?”竹竿兒沒弄陰白。
他轉身,邁步朝外走,語氣平淡且思路清晰:“不論是簡紀的遺體,還是梁琦藏匿,再到漁具店,都是這一片的事情。幾者相隔不遠,我們發現的間隔時間也不長,試問,有什麼被遺漏了?”
竹竿兒細想了下:“您是說..擄走一之宮魅的那撥人。”
“不止這一撥。”夏墨關掉手電,繼續說道,“按列舉法,除我們這群倒黴蛋外,今夜的來者情況大致可以分為這幾類——其一,追殺梁琦與簡紀的人,另動手殺掉簡紀的是否另有他人暫打問號,按下不表;其二,便是追殺一之宮魅和洪少天的人;其三,空桐悅與打手;其四,替簡紀收屍的人。
四撥人聚集或經過兩個地方,其中一撥短暫停留在漁具店,另外三撥在這條衚衕。被血手印引來這附近的那一撥人,他們去了哪裡?”
“也許..咱們和他們岔開了呢?”
“那追殺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