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時來,天地皆同力!
這是怎樣的境界?
“這也就是元神和元嬰作為今法和古法分歧的地方了。每一個元神都是天地的特異點,而元嬰,不過是金丹和魂魄孕育出的靈體生靈而已——或者說是一個靈體的器官?”馮落衣興致勃勃:“元神天關,不只是因為元神難成,更是說明金丹與元神的巨大差距。成就元神,就可以解構天地,金丹一下再強大的攻擊對元神之上都很難成立。至於元嬰分身,完全可以視作力量強一點、神通多一點的金丹。這也是今法金丹最多戰勝古法元嬰,而今法元神可以輕鬆收拾古法合體的原因。”
王崎疑道:“古法大乘的修煉也離不開自己獨有的理解,那麼……”
“古法對天地的理解本質上就是錯的,他們張開這類法域,只會被天地扭回常態,算是與整個天地為敵,更別說天地同力的效果了。”
王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馮落衣猛地醒悟過來:“哎,一不小心便離題了,我這人一說起自己研究的事就停不下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王崎連勝說道不敢。馮落衣揮揮手,虛空中憑空出現了一張茶几、兩個坐墊而幾杯清茶。馮落衣輕輕坐下,然後指著另一隻墊子示意王崎坐下。見王崎有些侷促,馮落衣問道:“你好像有些緊張?我自忖應該算得上平易近人吧?”
王崎深吸一口氣,說道:“您是我對欽佩的算家。”
這句話並非奉承。無論是前世的馮諾依曼還是面前的馮落衣,都是偉大的算家。更難得的是,同檔次的數學家大多數純粹數學家,而馮諾依曼的主攻方向,是應用數學。
這個人不止拓展了數學本身,更推動了世界的發展。
馮落衣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笑道:“我還以為年輕的天才都是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
“不把前輩的成果放在眼裡,就無法站在前人的基礎上繼續向上。”
馮落衣點點頭:“你很清醒。”
“知道分寸罷了。”
馮落衣突然話鋒一轉:“對於不能回山門一事,你恨嗎?”
王崎實話實說:“怨恨不敢,憤懣難免。”
“不敢?”馮落衣笑道:“怕是不會吧。”
“元力上人開公理化之先河,從此之後,所有人都可以理解其他人的成果,共享彼此道果成為可能。今法的求道已經變成了一個‘天下修家共解一題’的遊戲。”王崎說道:“只要我還想修今法,留在仙盟是最好的選擇。”
“說的不錯。”
王崎繼續說道:“今法不喜謫仙,若我與陳景雲易地而處,我說不定同樣不會讓謫仙進入山門。只是——陳景雲手段太下作了,讓我很不爽。一開始即不打算讓我入門,又何必搞那些彎彎繞繞的?直接過就是,我不會有二話。”
馮落衣苦笑:“這其中幾分誤會……我也不大會說這些東西,而且這也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情。我來還是為了其他事情。”
馮落衣從快中取出幾張紙。王崎一看,居然是自己那一篇論文,《一種以算器理論為基礎的多功法複合型法基》。馮落衣道:“這個,有點意思。”
在偶像面前,王崎難得謙虛:“不過是機老前輩算器理論工程化結構的應用罷了,入不得前輩法眼。”
“確實很有意思,讓人耳目一新。”馮落衣說道:“兼修三門功法以上的修家不多,多心法複合法基不多見,上達到一品的更少。而且這法基的根基還是我的構架,我看看不為過吧?”
馮落衣平和的態度讓王崎沒什麼逆反心理:“自然可以。”
“而且。”馮落衣又伸出手在論文上比劃:“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幾個地方隱隱有超越我那構架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