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不可能?”王崎反問:“所謂的記憶是什麼?是儲存下來的靈犀啊。而這個玩意的這些孔洞,不就是起到儲存靈犀的作用嗎?而記憶的作用是什麼呢?是為了給生物提供一個‘行為的準則’,告訴自己的主人,什麼事應該怎麼做,什麼事不應該做。而這些打孔薄片,不也是這樣嗎?它告訴咱們這臺紡織機,什麼線應該怎麼紡織,哪裡的針不應該被提起……這不能算記憶嗎?”
奧流語塞:“這……”
“我再問你好了,你在推這個部件,或者踩下這個部件的時候……”王崎手腳並用在提花機上比劃:“你有沒有想過這個提花機會根據什麼樣的規則運轉?你有沒有預料到自己的行為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奧流一臉懵逼:“你不是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這玩意。”
王崎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額頭:“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其實是這一臺大傢伙‘理解了’你的指令,將你的指令轉化為行為?”
“不可以!”奧流回答得斬釘截鐵。
王崎反問:“為什麼?喏,少年,你若是想要學習今法,就得什麼都問一個‘為什麼’。”
“唔……”奧流思考了片刻:“這臺紡織機是你造的,它能夠幹什麼,都是你規定的!”
“實際上你不也差不多嘛?”王崎反問道:“難道你的行為都是毫無準則、完全自由的嗎?你要進食,你要睡覺,這難道不是你血脈給予你的行為準則嗎?你之前因為更新妖族的榮耀而跟我死磕,難道不是因為你長輩是如此教你的嗎?”
“不是……不,這不可能……”奧流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可旋即又轉為茫然:“不……不……不不不,這當然不可能。可是我……我之前在做什麼?為什麼我會……可是……”
他看了看提花機,又按住了自己的心臟:“我其實……和這樣的玩意,其實沒有本質上的差別……我……”
他捂著胸口,神色痛苦,一副“我性命靈光動搖了我不行了”的樣子。
王崎一巴掌重重拍在自己額頭上:“你這學生……你這學生怎麼這樣啊!夠了!給我起來!”他毫不留情的一腳踢在奧流身上,同時大喝:“你會思考這個問題,會思考‘我是不是和它同類’,而它不會!這就是你們最大的區別!”
奧流神色變了幾變,最終趨於平和:“是……這樣嗎?”
王崎嘆了口氣。他抽出紋版,對著燈光。光線穿過打孔薄片上的小孔,投射到地上,形成了一個奇妙的圖案。
“這些孔,同時傳遞著兩種資訊‘是’與‘否’的狀態、以及這些‘狀態’的‘位置’。”王崎道:“刨除血脈本能的話,許多生靈後天能夠獲得的記憶,根本就沒有這一個打孔紙片所能傳遞的靈犀量大。而一個提花機,可以配備無數打孔紙片,能夠紡織出無數種不同的花紋——因此,我們能說,提花機的記憶力比一般生靈更強嗎?”
“提花機能夠紡織出精美的花紋,如果不開靈化妖的話,絕大多數生靈根本就不可能紡織出布匹,更別說精美的花紋了。因此,我們甚至可以說,提花機在某一方面的能力已經超過絕大多數生靈了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確實可以說,他們具備智慧了,對吧?”
聽了王崎的話,奧流謹慎的說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王崎點點頭:“確實,也只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他舉起手中打孔的金屬薄片:“喏,就這個東西,就是我們人族第一次嘗試與死物‘談話’。知道嗎?死物。我們透過這些小孔,記載資訊,告訴一種死物應該如何運作。實際上,所謂的算器,也只不過是將這個過程,從凡人的層面搬到修士的層面,並將之加速了無數倍。你在算器之上點選某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