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根,發芽。
劇情無數次重複,王崎也就這樣被困在了永無止境的“童年”當中。
當劇情進行到第二十五次的時候,王崎開始在自己出生的時候,聽到陌生男人的哭喊。
——那有可能是你的父親,對吧?你祖父只跟你說你是遺腹子,可是,萬一這是假的呢?你祖父是為了保護你呢?
神靈將王崎連帶襁褓抱了出去,那是一座靈堂。靈堂之上,則並列著兩副棺材。
“你並不記得自己父親的忌日,對吧?你自己沒有關心過,或者遺忘了,而你祖父也沒有跟你刻意提起。”
而在這一次輪迴當中,“祖父”的形象忽然高大起來。他成了痛失兒子媳婦之後依舊勉強自己微笑的人。
可在下一個輪迴當中,劇情再一次發生變化。
“或許,你的祖父並沒有欺騙你。其實,你父親很早就去世了——很早,很早。早到你不可能是他的兒子。”
“而你的身世,還有你母親……不必我多說了吧?”
故事線從這一次輪迴開始,分裂成兩個風格。在一邊,世界上總存著良善,但是良善者總是不得好死。每一個對王崎還有善意的個體,最終都含恨而終。而在另一個風格里,世界是充滿惡意的,是不假掩飾的、直接的、純粹的惡意。彷彿每一個個體,都只是希望從王崎那裡獲得凌辱他人的快感。
兩種風格的劇情不斷的輪換,絕不給王崎“習慣”的餘地。
“在憤怒與自責當中失守吧。”神靈是這麼快意的想的。
大約在第四十次劇情的時候,王崎的“父親”也加入了進來。他甚至比“神靈”更先出現在王崎的襁褓之前。他的眼睛,充滿了恨意——對“兒子”害死“妻子”的恨。
而在三個劇情之後,這個病怏怏的年輕人,就在王崎眼前悲傷過度,嘔血而亡。
——先天不足,早早的去了……
耳邊,神靈開始嘲笑了。
王崎無動於衷。
於是,劇情繼續。
神靈,或者說這個角色背後的幻術師,彷彿一個任性而心懷惡意的畫師,在王崎那原本的記憶力胡亂塗改。在他的有大炮下,王崎的過去染上了瘋狂與黑暗的色彩。每輪轉一次,劇情就更加沉重,更加黑暗。
一些光明都不得善終,一切黑暗都是永恆。
也只有每一次選擇“是”的剎那,這個幻境才展現出一絲溫柔。
可是,這一絲溫柔,也必然會被抹殺。
神靈看著這一切,每一次的嘲諷他都不會拉下的。無論王崎選擇“是”還是“否”,他其實都是有相應的內容的。
實際上,這個幻境裡,開始的表現是附帶的,那個選擇也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這裡真正有意義的,實際上就是擾亂時間感的幻術、讀取部分印象的幻術,以及維持“童年劇情”的幻術。
在漫長的心理時間內進行的輪迴劇情,意義僅僅是在於消磨王崎的耐心。而一次又一次修改他人生的技藝,則是要在他心中種下負面的種子,然後經過誘導,讓它發芽。
僅此而已。
但是,神靈卻覺得這簡直就是實際上最為了不起的幻術了。沒有人能夠逃過這樣的幻術的。
實際上,就連那個無名的謫仙也很好奇:“你是怎麼相處這個點子的?”
“見到這個‘肉身’的家人的時候。”梅歌牧撩了撩頭髮:“我領悟了悲傷啊!”
就在這幾句話的功夫裡,幻境之內的劇情,有過去了好幾輪。
而王崎面前的選擇,也開始變多了。
比如,他在得到戒指的時候,就會出現“是否拾取戒指?是/否!”
有比如,他在面對不準道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