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忙應聲,連連答是。
明蘭又轉向袖綃,面色溫和道:“這孩子五歲就到你跟前的,如今她可會讀寫?識得幾個字了?《三字經》可學完了?”
袖綃當即一顫,看了明蘭,再看了看蓉姐兒,張了張嘴,才支吾道:“這個…這……蓉姐兒身子不好,我也不敢多督促著,好像…似乎…略識十來個字罷。”
明蘭臉帶了幾分不虞,袖綃驚慌的站在一邊,不敢說話,明蘭放緩語氣道:“咱們這樣人家,就算比不得她廷燦姑姑詩書滿腹,蓉姐兒也不能做個睜眼瞎吧。你們沒來時,我就聽人說鞏姨娘是書香人家出來的,最是知書達理;我當時就想了,我們蓉姐兒真是有福氣,有這麼個姨娘在身邊教著,以後言行舉止讀書認字,那是不用愁了。可是,如今……”
她長嘆一口氣,略帶責難的目光掃過去,直盯的袖綃抬不起頭來,明蘭頓了頓繼續道:“以前的事就算過去了,從今日起,你要多看顧些!難道以後親朋好友來了,蓉姐兒也這般模樣?總不成一輩子關在內院不見人罷。”
袖綃被數落的頭也抬不起來,昨日她才說過‘太夫人託付’云云,今日就打嘴了;秋娘更是大氣也不敢出。明蘭語氣略略凝重,威嚴道:“蓉姐兒和我認生,那是常理,可她與你們卻是一個屋簷下待了多少年的。你們倆既受了託付,就要擔起責任來!”
袖綃和秋娘戰戰兢兢的應聲,明蘭又吩咐了幾句,才打發人送她們三個回了蔻香苑;裡頭的小桃和丹橘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丹橘笑吟吟的出來,手上拿著幾朵珠花,一邊慢慢替明蘭帶上,一邊道:“便是當初的林姨娘,在太太跟前也從不敢開口閉口規矩的,她們還真長膽子!夫人正該震懾她們一下,不然都欺負您面慈心軟呢。”
明蘭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其實很討厭以勢壓人,但有些人似乎還就吃這套,你好聲好氣對她們,反而叫她們蹬鼻子上臉。“以後最多隻能睡到辰正了……”她不無遺憾的嘆息。
丹橘當即板起臉,數落起來:“不是我說您!自打嫁過來後,您的日子過的也忒懶散了,就是以前在孃家也沒那麼舒坦的,以後您可得打起精神來!多少人盯著您出錯呢!”
看著丹橘充滿鬥志的面容,明蘭不禁訕訕。
到了快午晌,顧廷燁下衙回府,明蘭替他鬆了朝服發冠後,換過常服後,又叫人在臨窗的炕几上擺飯,炕上早已鋪了蒲葦棉麻和絲帛編成的炕蓆,迎著風涼的花草氣夫妻倆吃起飯來,顧廷燁抿了一口清釀淡酒,含笑道:“今早可好?”
“好的很。”明蘭眨眨眼睛,“我生平頭一回也有人請安了。”
顧廷燁見她頰上一抹嬌媚的粉色,便笑道:“這又何難?回頭咱們生它十七八個兒子,待他們娶上媳婦後,要給你請安,還得挨個兒排隊,那豈不甚熱鬧?”
明蘭瞪了他一眼道:“敢情不是你十月懷胎,你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這麼一擺活就完事了?”她並不排斥生孩子,但生育的身體條件她要掌握好,要知道古代可沒婦產科,她可不打算生個孩子就去掉半條命。
顧廷燁壓低聲音,眉目隱含挑逗:“我可不止動了嘴皮子。”
“正吃飯呢!”明蘭當即漲袖了臉。
“食色性也,娘子說的好。”顧廷燁悠然道。
明蘭瞪了他半天,自己先破功了,笑了出來:“你!你……唉,你閨女要是有你一半臉皮就好了!”
顧廷燁慢慢黯下了神色:“蓉姐兒……她還那樣?”
“不說話,不理人,這麼大了,也不讀書認字,也不學針鑿女袖,接物待人是不用說了,就跟沒人管的似的。”明蘭沉吟著,“你說她小時候性子很烈,如今這樣萎靡不振,想來是當初…呃…這幾年……現下到了我們身邊,自